華歲很快就回來了。
陳管事也跟著一道過來了,一過來,看到守衛都一臉擔心地站在外麵,陳管事又嚇又氣。
那幾個守衛看到他回來,生怕自己挨責,連忙搶先說道“是裡麵的貴人讓我們出來候著的。”
陳管事如何不知?
但還是指著他們,氣得不行。
這要是沒出事也就算了,但要是出個什麼事,誰知道這人和他家裡會鬨成什麼樣?
剛才看那“小書童”趾高氣揚的,脾氣大得很,說幾句話就要翻白眼,給錢倒是十分大方,連講價都沒講,可見這紈絝子的家裡是有些本事的。
雖說他們能開這樣的地方,背後不可能一點背景都沒有,但誰也不想無緣無故惹事啊。
他不敢貿然進去。
華歲卻顧不上那麼多。
嘴裡喊著“主子”,她就立刻急急忙忙拿著東西,推門進去了。
剛才那個女子的舉動,還讓她記憶深刻,生怕郡主也會被那女子那般對待,華歲急得臉都白了,眼睛卻是紅的。
她不管不顧推開門進去。
但門開之後,一幕讓眾人完全沒想到的畫麵,卻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明錦依舊端坐著。
手裡握著一盞茶,正慢悠悠地喝著。
至於那女子,則沉默地低著頭,站在她的身後。
她看起來還是很冷,不喜歡接觸人,聽到人進來也沒什麼反應,像一尊木頭、一座石像。
但她身上原本的那些戾氣,好像忽然間散去了許多。
彆說華歲了。
就連那陳管事也十分驚訝,說一句震驚也不為過了。
這紈絝子什麼本事,竟能讓這女子這般聽話?這女子野性難馴,平時就算被鞭打得再厲害,也從不肯低頭。
隻有拿她弟弟做威脅,才肯讓她聽話,但也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過。
陳管事有些吃驚地看著明錦。
不知道他許諾了女子什麼。
“主子。”
華歲驚訝之後,也沒管太多,隻見主子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好了?”
明錦問華歲。
華歲點點頭,把憑證給明錦看。
明錦沒看,隻讓她收著,然後便擱落茶盞,站了起來。
“你替她換衣服,我在外麵等你們。”明錦說完就徑直擱落茶盞,站起身,走了出去。
華歲應聲。
英哥卻直勾勾看著她的背影喊道“我阿弟……”
明錦頭也不回說道“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不會反悔。”
她說完就出去了,順道還給她們關上了門。
華歲則捧著剛才從底下拿來的衣裳,跟英哥說道“你、我……我先給你換衣裳。”
她的聲音有些膽怯。
顯然還是有些畏懼身邊這個女子的。
她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英哥剛才的手段太狠辣,她自然害怕。
尤其被英哥掃了一眼。
看著那黑得滲人的一雙眼睛,華歲隻覺得自己的後背,都開始冒起了冷汗。
手裡的衣裳被人拿了過去。
華歲也沒敢說什麼,直到看到她竟然大喇喇的,直接就當著她的麵,脫下衣服就開始換。
她先是震驚地誒了一聲。
“窗子還沒關呢!”她看著英哥驚呼道。
雖然這個角度,也沒什麼人能看到,但對麵可是有廂房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無恥之徒偷看的?
她現在對這個地方的感觀,可謂是差極了,見英哥不理她,她噠噠噠小跑過去,把窗戶關上了。
做完這些事,華歲剛鬆了口氣。
回頭一看,卻掃見女子布滿著狼藉傷痕的後背。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人的身上,竟然這麼多傷。
密密麻麻的鞭痕,幾乎看不到一塊完好的肉。
華歲看著看著,忽然就紅了眼眶,心裡對她的畏懼,也漸漸被心疼所取代了。
外麵。
明錦守在門口。
這會守衛們已經退下去帶英哥的弟弟,陳管事謙卑地躬著身站在明錦的身邊。
“你們給的那個藥……”明錦忽然問。
陳管事還以為她是擔心那個藥的藥效,忙道“貴人放心,那是我們特製的藥,您隻需要每個月讓那女子吃一粒,就算是頭母狼也能化作母……”
帶著貶低意味的稱呼,還沒徹底脫口而出,陳管事就感覺到一抹冰冷的視線,投落到了他的身上。
明明沒有直接看到,但陳管事就是覺得自己的脖子有些發涼。
臨到嘴邊的話,忽然就有些不敢吐出了。
明錦見他住嘴,便沒再看,隻收回視線淡聲說道“有沒有其他的副作用。”
“……沒、沒!”
陳管事忙道“這可是上好的貨,我們哪敢賣殘次品給各種貴人?您放心,那藥沒有一點副作用,剛剛我們也已經把解藥,給您的那位書童了……”
“不過——”
陳管事猶豫再三,還是低著頭跟明錦說道“這女子實在野性得很,貴人雖然心善,但最好還是控製著一點,安全為上。”
這次明錦沒看他,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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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手裡仍握著那把折扇。
要問的問題,都已經問到了,她也就懶得再跟這陳管事多費口舌了。
百無聊賴地往旁邊的廂房看了一眼。
這一晚上,其餘有人的廂房都有動靜,隻有隔壁,始終沒有聲音。
她記得這廂房裡的人,是晚她一會功夫過來的。
她倒是也沒想什麼,隻是覺得無聊,就隨便看著。
倒讓站在門邊往這處偷看的吳濟,心驚膽戰,屏氣凝神,不敢說話。
生怕被明錦發現。
好在很快明錦就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