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放下茶杯,忍不住心裡發愁。“這皇上的年紀本來就已經大了,之前因為太後去世,和二皇子謀反的事情,精神已經十分不好……現在又被那奇奇怪怪的毒藥折磨,整個人病懨懨的……再這樣下去,真不知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萬一君邑光哪天挺不住沒了,那君弋禎身為監國太子,豈不是名正言順就能登上皇位?
他要是登上皇位,那還有尹文煜什麼事兒啊?
“皇上中毒?”
尹筱柔皺眉,“什麼毒啊?”
“不清楚。”
福公公搖了搖頭有些不耐,“聽溫素儀的意思,那毒藥雖不致死但卻上癮,隔幾天如果不用的話,就會發作……”
“上癮?”
尹筱柔心中一動,立刻起身來到桌前。
她拿起桌上的毛筆,在紙上比劃兩下,覺得不習慣又放下。
然後直接用手指蘸著,她在紙上畫了一會兒,拿起紙遞給福公公問:“在端貴妃宮裡,你見過這東西嗎?”
“這是……”
福公公接過紙後本不在意。
但看見紙上麵栩栩如生的熟悉花朵,他心中一動,想了想道:“這東西端貴妃宮裡肯定沒有,但是我在桓王府的花園裡似乎見過……”
“怎麼?”
福公公收起畫紙,奇怪地看向尹筱柔,“這花跟皇上中的毒有關係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尹筱柔神秘一笑,拿回信紙。
她正發愁自己手裡沒牌,沒想到這新牌自己就送上門兒來了。
想到君邑光的毒癮也許可以利用,她哄著福公公趕緊休息,而自己,則喬裝打扮成小廝的模樣,很快來到了桓王府後門……
桓王府後門。
自從君弋桓謀反被抓之後,府中下人們等不到阮雲珊回來主持大局,也明白他們之前對阮雲珊並不十分恭敬,怕接下來被連累或者被清算,早已經紛紛翻出賣身契人去樓空。
現在,門窗散亂無人打理。
在寂靜中,桓王府隱隱顯現出了頹敗蕭索的模樣。
鬼鬼祟祟,尹筱柔往左右看了一眼。
見四下無人,她吱呀一聲將門推開,從門縫中閃身進去,很快,便來到了桓王府花園……
“果然是它。”
望著花園裡滿園的毒花,尹筱柔不由震驚。
震驚之後,她連忙從後腰取出布袋,又從懷中拿出手帕,用手帕墊著花朵下青澀的果實,她齜牙咧嘴,小心翼翼地開始采摘……
一邊采,她正發愁這玩意兒該怎麼提煉。
這時候,前邊大門外,一輛馬車緩緩停駐。
阮雲羅從馬車上下來,望了望眼前染上灰塵的朱紅色大門,抬步和萬俟拂一行人很快進門,也來到了花園裡麵……
花園裡。
望著滿園子讓人彆扭的鮮豔花朵,阮雲羅皺了皺眉。
她正打算上前細看,看清楚這玩意兒的果實到底長什麼樣,然後摘一些交給季永麟和宮裡的太醫看看究竟怎麼回事兒……
卻無意中發現,最邊上一排花的果實,已經被人給摘走了。
而且看枝莖上新鮮的掐痕……
阮雲羅跟萬俟拂對視一眼,“咱們走吧。”
“嗯。”
萬俟拂掃了花朵下的掐痕一眼,一行人作勢要隨阮雲羅離開。
“呼——”
假山後,見阮雲羅一行人走了,尹筱柔悄悄地長舒一口氣後,轉頭躡手躡腳正準備離開。
這時候,卻感覺一陣風從背後襲來。
如燕子翻身,萬俟拂輕盈落在她的麵前,軟劍一抖,穩穩地架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