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煞主和無頭少年的心,墜入深淵。
不過,徐行卻又給了他們一絲希望。
“當然,讓你們具有合理運用狙擊槍這種強大武器的能力,正是我們的工作!”
徐行指了指彭先富和丘筠。
“在這一方麵,他們,才是最專業的。”
來自大夏最精銳的政工乾部們,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無頭少年和應天煞主聞言,深深看了看幾人,低頭道:“如果你們真的能拯救亂葬崗,拯救這裡的父老鄉親,但有差使,莫敢不從!”
“放心,有需要你們做的地方。”徐行笑了笑,“先把所有人聚集起來吧。”
“我們,開個訴苦大會。”
……
開會地點選在了‘積屍地’,這是一處視野開闊的穀地,曾經被當做‘垃圾場’,填埋了無數鬼魂的殘軀。
無數傾頹的墓碑和散落的白骨權作座椅,載著一位位傷痕累累的鬼魂,在慘綠的磷火映照下,勾勒出一幅殘酷的審判之景。
殘餘的三千六百多鬼魂站在高處,徐行站在穀地,環視一圈,高聲說道:
“‘獻祭聖靈’,是暮靄、幽影、枯骨和薑樓四座城池的掌權者發動的邪惡儀式!”
“我想,你們很多人都經曆過這個儀式!也都無比痛恨,無比恐懼這個儀式!”
近四千的鬼魂,都沉默不語,似乎是沒有明白徐行這個陌生人到底要做什麼,也似乎是依舊恐懼於‘獻祭聖靈’的惡名而顫栗。
這時,那位半邊手臂永遠呈現焦灼狀的老婆婆,被兩個同樣枯槁的遊魂攙扶著,顫巍巍走向場地中央。
“沒錯!我無比痛恨那個邪惡的儀式!”
老婆婆身體虛弱,卻是用力地吼出話語。
“那些穿金甲的守衛……那天闖進我家小院……他們說……說獻祭給聖靈,是造化……是福報!能給魂體鍍上金身……下輩子投個好胎……”她渾濁的眼窩裡沒有淚——鬼魂流不出淚,隻有一道道如同被強酸腐蝕過的、更為漆黑的溝壑,從她焦糊的眼角一直蔓延到下頜。
“‘福報’……”老婆婆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無儘的怨毒,“那火……哪裡是鍍金?那是從魂髓裡燒出來的陰火啊!燒得我痛入骨髓……生生世世都在痛!他們當著我的麵……用那祭壇的鎖鏈……綁走我兒……”
她的魂體劇烈地顫抖起來,指著那條焦臂,“他們……他們就在那裡……就在那祭壇上……看著我兒!看著我兒一點點化成青煙!散了!沒了!”
她猛地啐了一口無形的唾沫,像是要吐掉那啃噬了她無數歲月的絕望與仇恨。
“那群魔鬼!那群吃魂不吐骨頭的畜生!還笑嘻嘻地說……說我們這種‘廢品’,就該丟來亂葬崗……發臭!爛透!”
“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毀了這個邪惡的儀式!!”
哭聲在她乾癟的魂體喉中擠出,空氣中也爆發出一片壓抑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嗚咽回響,如同無數冤魂在風中的尖嘯。
她,正是眾多悲慘遭遇的一個活生生的縮影!
而穀內的眾人,又何嘗不是另外一個又一個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