劊子手刀光閃過,第一片肉落在雪地上時,褚子玉猛地攥緊了暖爐。
他本就畏寒,此刻更是搖搖欲墜,卻固執地挺直脊背。
林詞安的目光始終鎖在褚子玉身上,見他指尖掐進掌心仍強撐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寒風卷著雪粒刮過刑台,叛徒被鐵鏈鎖在木樁上,渾身是血,頭顱低垂,仿佛隻剩一口氣。
褚子玉看著和他一同來到此處的最後一個細作,名為陳九,表麵是林詞安麾下小頭目,實則是皇帝培養的“影衛”,自幼被洗腦效忠皇室。
他擅長縮骨功和龜息術,能偽裝重傷。此次處刑前,他吞下假死藥,讓脈象微弱如將死之人。
褚子玉攏了攏素白狐裘,指尖在袖中輕輕摩挲著一枚藥丸——那是昨夜他從係統兌換的假死藥殘渣。
係統6872:“大佬,陳九已經服了龜息丹,半刻鐘後就會‘暴斃’,您真要讓他行刺?”)
“不過,話說,大佬您是怎麼聯係上他們的。我可是和您寸步不離,也沒發現啊。”
前·夜
褚子玉披衣立於窗前,指尖輕敲青瓷茶盞,三急兩緩——簷上立刻傳來極輕的“嗒”聲。
他取出一方素帕,以藥汁代墨寫下:
刑台雪厚,可藏鋒。
帕子邊緣繡著半片竹葉——正是陳九幼時在暗衛營的編號印記。
二十年前,皇帝在死士身上烙下不同紋樣,褚子玉通過係統查到了這條秘辛。)
信鴿振翅掠過枯枝時,褚子玉突然打翻燭台。
“走水了!”
值夜的親衛衝進來,正撞見謀士伏案劇咳,染血的帕子飄進火盆,瞬間化作灰燼。
今·晨
陳九在茅廁磚縫裡摸到一粒蠟丸,捏碎後露出半粒啞藥——正是暗衛營任務失敗的賜死之物。
蠟丸內壁刻著:
寅時三刻,水井倒影。
褚子玉算準陳九每日寅時如廁,而水井正對西牆狗洞——當年他們被關暗衛營時,常靠此法傳遞消息。)
陳九瞳孔驟縮。
井水晃動的倒影裡,浮著一片竹葉。葉脈拚出四個字:
君命,不若舊怨。
暗指皇帝逼他們弑親的舊事——陳九全家就死在“君命”之下,暗示他要主動暴露。)
昨夜在回房前,褚子玉去了一趟藥房,挑揀藥材,袖中滑落一瓶金瘡藥,“恰好”滾到正在領藥的趙五腳邊。
“勞駕。”
趙五彎腰時,聽見謀士低咳:“…陳兄的傷,該換藥了。”
趙五正是皇帝安插來聯絡陳九的中間人。)
當夜,趙五給陳九送飯時,食盒夾層多了一枚薄如蟬翼的刀片——上麵淬著褚子玉調換過的假性毒藥。
回到當下!
褚子玉低咳一聲,唇邊溢出血絲,在雪地上綻開刺目的紅。
“小安現在黑化值130,不見血,怎麼讓他心軟?”
“你沒注意罷了。再這說,老皇帝的人也該清理乾淨了。”
他抬眸,正對上林詞安陰鷙的目光。侯爺高坐將台,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扶手,仿佛在等待什麼。
——果然,小安也在試探。
劊子手舉刀,卻在落下瞬間微不可察地偏了三分——刑吏老周,皇帝埋了十年的暗棋。
假意挑筋,實則留手。)
"先生可看仔細了。"他忽然起身,玄色大氅掃過台階上的積雪,"背叛本侯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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