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時前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他數著瓷磚縫隙裡的血漬想:若是那輛貨車再偏半米,此刻褚子玉的血就會凝固在那道縫隙裡。
這個念頭讓他胃部痙攣,至今未平。
"等你好了我再睡。"
他聽見自己這樣回答,聲音沙啞得陌生。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褚子玉的腕骨,那裡原本圓潤的弧度現在嶙峋得硌手。
監護儀的心跳突然加速。
林詞安目光掃過屏幕上跳動的數字,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僵住——褚子玉是故意的。
這個認知讓他胸口發脹,既想狠狠吻他,又想把他裹進羽絨被裡再也不讓見光。
棉簽下的唇瓣因濕潤泛起血色。
林詞安想起前世最後一次見褚子玉,青年跪在病床前為他潤唇,那時自己卻厭惡地彆開了臉。
回憶如毒蜂般刺入太陽穴,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才勉強壓住戰栗。
"疼..."
褚子玉突然輕哼,被他握住的手腕微微掙動。
林詞安觸電般鬆手,卻在看到對方眼底狡黠的光時怔住——小騙子。
這個稱呼在舌尖滾了滾,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他俯身將額頭抵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呼吸間全是消毒水也蓋不住的,獨屬於褚子玉的梔子香。
"彆嚇我了..."這句話輕得幾乎聽不見。
監護儀的心跳聲突然亂了節奏。
"我那是——"
褚子玉慌於解釋。
話未說完,就被封住了唇。
“嘖嘖嘖,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6872感歎道。
這個吻溫柔而克製,林詞安小心避開他的傷口,手掌托著他的後頸,像是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分開時,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
"等你好了,"
林詞安抵著他的額頭,聲音低啞,"我們再好好...討論這個問題。"
褚子玉彆彆扭扭地就是不看他。
林詞安失笑,捏了捏他的鼻尖:"老實養傷。下周父親要來看你。"
"林董事長?!"
褚子玉瞬間繃直了背,牽動傷口又"嘶"了一聲。
"彆緊張,"林詞安幫他調整靠枕,"他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