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被一根根敲碎時，林詞安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冰冷的祭壇上，他像塊破布般被鐵鏈鎖住四肢。
視線被鮮血模糊，卻仍能看清那個居高臨下俯視他的男人——褚子玉。
一襲龍袍染著林家眾人的血，手中把玩著剛從林詞安體內挖出的本命蠱。
"為什麼..."
林詞安咳出一口血，鐵鏽味充滿口腔，"你說過...愛我..."
褚子玉輕笑一聲，指尖輕撫那隻奄奄一息的銀色蠱蟲："朕愛的是林家蠱術，不是你。"
他俯身，在林詞安耳邊輕語，"知道嗎？你父親死前求朕放過你，說你是林家百年一遇的蠱術天才。"
林詞安瞳孔緊縮。
父親...死了？
"朕當著他的麵，命人把你三妹扔進蠱池。"
褚子玉的聲音溫柔得像在說情話，"那丫頭才十四歲吧？被萬蠱噬咬的樣子，真是精彩。"
林詞安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掙紮著想要撲向這個惡魔，卻隻換來鎖鏈更深的勒入皮肉。
"彆急，"
褚子玉直起身，從侍衛手中接過一柄青銅短刀，"馬上就輪到你了。
朕很好奇，剜出蠱師的心臟，能不能煉成傳說中的"不死蠱"？"
刀尖刺入胸膛的瞬間，林詞安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
他看見褚子玉含笑的眼睛，看見自己飛濺的鮮血，最後看見的是殿外衝天火光——那是林家祖宅在燃燒。
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
"若有來世..."
"我定要你嘗遍萬蠱噬心之苦..."
手腕上的血是溫熱的。
林詞安睜開眼時，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血液順著指尖滴落的觸感。
他低頭看著自己被割開的手腕，鮮血正汩汩流出，在青石地麵上積成一灘暗紅。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上一世，就是在這裡，褚子玉騙他喝下摻了藥的酒，割開他的手腕取血，隻為驗證林家血脈是否真如傳言所說能喚醒古老蠱術。
"醒了？"
一道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詞安緩緩抬頭，對上了那雙他死都不會忘記的眼睛——褚子玉，大褚王朝最年輕的帝王。
此刻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溫度。
男人一襲玄色龍紋錦袍，腰間玉帶在燭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他修長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柄薄如蟬翼的匕首，刃上還沾著林詞安的血。
"朕還以為南疆林家的血脈有多特殊，"褚子玉用匕首挑起林詞安的下巴，"現在看來，流的血也是紅的。"
林詞安喉嚨裡發出一聲低笑，嘴角扯出一個帶血的弧度。
多麼熟悉的場景啊，上一世他就是在這裡徹底淪陷，被這個男人的冷酷與強大所吸引，最終導致林家滿門被屠。
蠢貨！）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陛下..."
林詞安虛弱地開口，同時暗中催動體內本命蠱。
他能感覺到那隻沉睡多年的蠱蟲正在蘇醒，沿著他的經脈遊走。
"您想要林家的蠱術...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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