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唐婉放下空竹簽,右手撫摸著肚子,“我飽了,你呢,老公?”
“差不多七分飽。”陸悠抽出紙巾,替唐婉擦乾淨嘴巴,“多坐一會,還是買單走人?”
“買單走人吧!我想回家了。”
唐婉喝掉杯子剩下的茶水,起身走向前台。
“你好,買單。”
前台服務員帶著職業微笑,道:“好的,請問是幾號桌?”
“15號。”
“請稍等。”服務員在電腦上嘀嘀幾下,一個紅色的喜慶數字跳出來,“承惠1888。”
“奪少!?”唐婉懷疑自己聽錯了。
“1888,現在店裡搞活動,辦卡衝1000送100抵扣券哦!”服務員笑眯眯道。
“我……”
充你大壩!
唐婉強忍爆粗的衝動,拿出手機付了錢。
看著屏幕上的消費提醒,唐婉仿佛聽見自己錢包哭泣的聲音。
回到坐位,和陸悠一起走人。
一踏出店門,唐婉壓抑的怒火就再也繃不住,噴發而出。
“溝槽的燒鳥店!捏麻路邊一條的垃圾店,味道一般就算了,服務也不咋地,就這還人均近一千塊,怎麼不去搶!”
唐婉朝著店門豎起中指,狠狠啐了一口。
“二鬼子學鬼子開的店,賣的比鬼子本家還貴,趁早倒閉吧你!八嘎、花Q、西八、狗屎、冚家鏟!”
陸悠沒憋住笑。
唐婉說話一向克製,即便生氣,也隻是偶爾爆一兩個不文明的語氣助詞。
像這樣一句話塞五六個粗口的,陸悠也是頭回見,不難看出,唐婉是真被氣急眼了。
“好了,小炸彈。”陸悠壓下唐婉作出不雅動作的右手,“這會還在外邊,注意下素質。”
“我沒堵門口罵它黑店已經很素質了!近兩千塊就吃個烤鳥串,給我,我能烤五頓!”
剛說完,唐婉靈光一閃,猛的抓住陸悠手腕。
“有了,我知道五一做什麼了!”
……
“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
“嘖嘖,兩千大米吃個街邊烤串,你們是真舍得!”李瑜不禁調侃,換作他,看到餐單的第一秒,直接起身走人,管你這那的。
不是說兩千塊李瑜付不起,但凡是個高級餐廳,兩千塊給就給了,畢竟環境、服務、食材擺在那。
可街邊烤串,食材是普通冰鮮貨,環境是嘈雜大街道,服務就倒杯茶、上個菜,約等於沒有,完全配不上兩千的價格。
“就當花錢買教訓,無所謂了。”
不多時,一陣失重感襲來,轉眼即逝。
隨後,兩層電梯門同時打開。
“走吧,到了。”
陸悠先行走出電梯,其餘人緊接著跟上。
出門右拐,走兩步,停在樓道儘頭的黑色防盜門前。
陸悠右手大拇指按上識彆區,“嘀”的一聲後,把門拉開。
“請進,拖鞋在鞋櫃裡,你們挑喜歡的穿。”
一行人走進屋。
唐婉立馬出來迎接,與兩位女生抱成一團,滿臉歡喜。
“姐妺們,好久不見,想死你們了!”
徐年撇撇嘴,不屑道:“想我又不見你來找我?明明我和你男朋友就在同一個專業。”
“就是就是!我法學宿舍離得遠也就算了,年年可就住你隔壁樓。”王菱花附和道。
“哎呀,這不是學生會工作忙,沒時間嗎?”
徐年嗤笑一聲,反問道:“那你和男朋友約會就有時間了?”
“重色輕友,虛偽做作!”王菱花順帶補上一刀。
事實如此,唐婉無言以對。
而且,她也沒辦法。
一天二十四小時,吃喝拉撒占一部分,學習占一部分,學生會占一部分,找陸悠親親又占一部分,時間全給占完了,哪顧得上姐妹。
待眾人換上拖鞋,陸悠招呼大家進客廳。
“隨便坐,我去給你們倒水。”
李瑜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將手中的物品擺上茶幾,擺出一副大爺姿態。
“有沒有82的拉菲,我肝好,就愛喝點酒精濃度高的。”
“75%的醫用酒精你喝不喝?”
“區區75%還不配上桌,我平時喝的都是96%生命之水。”
陸悠懶得搭理李瑜,轉身走向廚房。
女生們一如既往的吵吵鬨鬨,嘰嘰喳喳的分享彼此的近況。
“婉婉,你不是說你去做美甲了,讓我瞅瞅弄成咋樣,好看的話,我抽空也弄一個。”
李瑜不動聲響的豎起耳朵。
徐年對美甲有興趣,他當男朋友的可不能當沒聽見。
“瞅啥呀,都過兩周了,早掉完了!”
話雖如此,唐婉還是攤開手掌,把手指展示出來。
看顏色,指甲依舊粉嫩,隻是,甲麵帶著明顯的粗糙,沒有正常指甲的圓潤光澤。
“千把塊的東西,維持不到兩周,你還真舍得!”雖說花的不是自個的錢,可王菱花還是感到心疼。
一千多塊,夠吃飯堂一個月了。
“美甲得保養,不保養就倆周,保養好了,個把月不成問題。”
“你還打算弄第二次嗎?”徐年問道。
“不弄了。”唐婉搖搖頭,“美甲對指甲的傷害太大,你們也看到的,我就弄了一回,指甲就變成坑坑窪窪的模樣,而且指甲上蓋一層東西,會感覺手指悶悶的,很不舒服。”
“還有負麵影響?那我不弄了。”徐年果斷掐滅做美甲的想法,反正她的興趣不是特彆大,不做也沒影響。
至於王菱花,花裡胡哨的玩意,她一向不在意。
鄧睿想和李瑜聊聊天,見他視線一直黏在女生那邊,便熄了念頭,轉而打量屋子的裝修。
該說不說,單看麵積,陸悠的家不比鄧睿居住的老小區大多少,頂多大個十來二十平。
可裝修,兩者就不是一個檔次。
一個白牆、白磚、木家具,電線裸裝在外,彼此間毫無聯係感。
一個是硬裝和軟裝互相搭配,形成一體化風格,看上去就有種舒適感。
努力個十年,能買下一套嗎?
鄧睿大膽估計,若無機緣相助,莫說十年,二十年都做不到。
起碼,首都確實如此。
首都的房價太高,即便是房地產下行的當下,也非一般人付得起。
換在羊城,勉強能想一想。
“水來了。”
陸悠的聲音將鄧睿飄遠的思維拉回現實。
定睛一看,眼前的桌上多出一個透明玻璃杯,裡麵盛著乳白色液體。
“好家夥,拿兄弟買的椰汁來招待兄弟是吧?”
“喝你的,廢話真多!”
鄧睿不摻和李瑜和陸悠的言語爭鋒,捧起杯子,喝一口。
椰子的風味,乳製品的甜香,還有春天微涼的餘韻。
不錯,好喝。
不同於鄧睿的矜持,李瑜直接就是豪爽一口悶,喝完了將空杯子遞給陸悠。
“再來一杯。”
陸悠麵無表情的指向餐廳,“餐桌上,自己倒。”
“我是客人。”
“我媽來都是這個待遇。”
“嘖,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