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際!
荒野場七十七年,各國度將要迎來下一場戰鬥。對於荒野場的人來說,這一段時間是他們要好好享受的平靜的時光。
風浪再起時已是紅黃渲染的金秋時節。季秋有雅稱為殘秋、菊月,她並不像春日那樣溫柔,也不似冬季那樣冷漠,隻是生活的過於平淡、掩氣質於一花一葉中去罷了!誰也不曉得這七年裡發生了什麼!哪些人醉在了俗世?哪些人逃向了天境?哪些人拚命找回從前的記憶?又有哪些人如願擺脫了曾經?不長不短的時間給一個人的不僅是身體上的變化,更為重要的反倒是那教人沉迷的心房裡的情感。
這個雀嵐城的鎮子,有那麼些憂鬱氣息,隻是由於它兩麵環山一座稱沉狼山,其由眾多小山峰組成;一座稱小籠山,沒錯了,這山的形狀好似囚禁著鳥兒的鐵籠。
這些倒還不足為奇,讓人以為格外稀罕的是兩山之間是一方森林,不偏不倚地占據了兩山中央的一大片土地;這林子又有個駭人的名字——黑血森林,傳說若有人在這裡死去,他的鮮血會慢慢變成黑色。就這樣,無解鎮就於一片神奇的自然景色中生存了無數年。
話說無解鎮是一座曆史古鎮,年代久遠,可這個鎮子說是個鎮子,其實也就不過兩個村落的大小。正西處有一戶小人家,房屋占地很小,從外觀上看也就容得下四五人而已。
隻見從房屋正中的小房間裡走出一個孩子,大約十二、三歲模樣,四尺八寸的身高,長相是清秀的很;那人笑著說道“北荒,鬱北荒,快來呢!可沒人讓你在那裡住下。”就在這人後腳剛跨入門檻時,東屋就走出一個女子,氣鼓鼓地卻不做聲。
定睛一看,她長著一張白淨又圓潤的臉,眼睛生的並不那麼漂亮,單眼皮、眼梢微微上揚,不高挺的鼻梁,可一小嘴卻長的好看;但若是整體看起來,這並不精致的五官放在一起倒顯得頗為清麗;她穿一席紫黑色的齊腳裙裝,腰間配有暗黃色的絲帶,外罩一青綠色棉披風,再梳上英氣又略顯隨意的發髻,整個襯得她韻味十足。想必這女子便是那孩子口中的“北荒”吧!
北荒就快步走進正屋裡,隨後徑直走向一把桌前的長凳坐下,兩臂又環抱胸前。嗬!原來她倒是一個苗條些的人。
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又有一人走出了裡屋,手裡抓著幾片瓷碗和筷具,這人頭發七分白,身體看起來很是硬朗,“好了,都吃飯吧!吃飯了,老先生?”北荒一看到這老人就高興壞了,忙說道“祖母,我快餓得不行了,您真夠及時。可我不太想讓你吃呢!飛光。”
被叫做飛光的原來就是方才那孩子,飛光笑而不語,隻顧吃那半桌子沁著香氣的飯菜。“
老先生”道“老姑娘,明兒能燒個好菜不?就是我前幾個月從京城一戶大家聽來的,叫什麼露筍拚雞肉、烏龍肘子之類的,自從回來我就一直推薦呐。噝,你會做吧?”“老姑娘”道“哼!會呀!你要能把這些個菜的食材都給了我,我保證能讓你吃到撐壞嘍。老東西。”
四人聽了,哄堂大笑。
傍晚時分,飛光聽見門外有喊聲“有人在嗎?出來一下。”他便急匆匆地赴外開門,一看,原來是一驛差。飛光想著“嗬,這地方原是不通書信的,今日這一封是怎麼了?”那驛使問道“鬱北荒是住這兒麼?”飛光就頷首。“那請把這封信交與她。”說罷,便縱身策馬而去。
北荒將信鋪展開來,上麵隻寫有“請於十一月三十日辰時初刻到紫火園外的一間黑色茶館裡,隨後坐於東南一角。”卻無署名。
十日後,鬱北荒來到這間茶館,茶館不大,客人卻頗多;茶館匾額上有“茶韻”二字。坐在東南一角的位置後,她便左顧右盼,不由自主地觸碰在包袱裡的短劍。
隨後茶館走進一個身體修長的男子,朗眉星目,發髻梳於頭頂並自然下垂;一身深黑色勁裝,腰配藏青色玉佩,又將一把紫金長劍,看起來身手不錯。這男子逐漸走向東南一角的方桌處,北荒便有些警覺,立刻睥睨周圍。
這男子未經允許地就坐於北荒對麵的長凳上,便問道“姑娘可是姓鬱?”北荒答道“是。”那人又問道“可是從雀嵐城無解鎮來?”北荒些許急躁地說道“好了,我就是十日前收到你送的信的那位,你有什麼事?”男子略微慌張地說道“鬱姑娘,我是邊俠際,曳水搖黃氏紫領將軍邊子常之子。你還記得五年前的一個秋日的清晨,在無解鎮小籠山山腳下,你曾救過一個女子麼?”
北荒憶想了許久,總歸抽出了腦海裡這一部分的記憶“哦,應該是有吧?我記得好像是一個黃衣女子,頭發披散著躺在地上,我見她手臂在流血,旁的又沒人,就帶她到我祖母家去了。”
邊俠際微微一笑,似乎滿意地說道“那就對了!那黃衣女子其實是我曳水搖的黃氏女兒,龍寧。作為謝禮,她有想法請你加入荒野場。姑娘如何想?”北荒似乎有些被驚嚇到了,便不知如何作答。
邊俠際見她就不作答,不慌不忙地又說道“龍姑娘知道你已習武多年,身體素質高於普通人很多。我知道你很敬佩荒野場戰士,你喜歡自由地做事,沒有任何拘束,而荒野場能夠滿足你,不是麼?”
鬱北荒心裡一驚“謔,這人確是我肚裡的蛔蟲麼?”卻吞吐說道“為什麼要我去做一個戰士?我…我不適合啊。”邊俠際笑說“龍姑娘會給你一月的時間考慮。”鬱北荒問道“是不是尋不到人了?所以這才去全國找人,要不然怎麼能是我呢!”不料邊俠際答鎮靜地答道“不排除這個因素。”
鬱北荒苦笑作罷,便隨邊俠際進紫火園去了。
距離荒野場戰鬥還有不到三月時間,此時各國正進行備戰工作。這一戰後,天下又要太平許久;這一戰後,各國的發展軌道可能又會不同。
申時正刻,長希閣的會談正在進行。龍淵、邊子常、邊俠際、荊載途以及其子荊月棘五人秘密商談了良久;一刻鐘後又召見武器大士白遊釋。看來這會議有關荒野場戰鬥。
說到荒野場重要國度,碧落源在戰鬥值上與曳水搖相比絕不占下風。
錦水園傾音閣鳳無聲、鳳長鳴、易叢生以及蘇隙等人圍坐於青漆藍布長桌上,其中一身著華麗的男子說道“我們還是不得不啟用彎眉使者,這樣勝算才大。”鳳長鳴怒氣衝衝地說道“不用他們又怎樣?就憑著我們如今的國力還不能勝了他們?”鳳無聲立刻回道“不,長鳴,理智點,我們的確需要他們。當然,我們不會用秋野風作為頭將。如何?”鳳長鳴無話可說。
第二日申時,策士蘇隙與將軍易叢生來到邀綺城狐落鎮紉惜村。狐落鎮是碧落源所有鎮子中麵積最大人數卻最少的一個鎮子,其有的紉惜村是一個“荒遠”地區,說是荒遠,意指其偏僻、寂靜、少人煙。紉惜村被一小河分割,南為村居,北為自然地。
據說在春夏,自然地那裡有成片綠油油的原野,隨處可見的青草不摻雜任何花色和瓦紅,整的一方綠地廣袤無垠;放眼望去,眼裡是幻覺中出現的奔跑著的棕馬和策馬的男女。
從探使口中得出秋野風於七年前來到這裡,並住於北村一茅屋中。蘇隙詢問了一位村民,原來他在這七年裡過著自由的生活,在這裡,他喜愛與他那匹紅棕色的成年馬在原野中遊耍,有時又會遊玩在外許久。
總得來看,紉惜村隻是一個浪人無處皈依時的落腳處罷了。
幸好這整個冬季秋野風還是暫住於紉惜村,否則不知要去哪裡尋得他的蹤跡。
碧落源素來以強盛聞名,反觀曳水搖就顯得低調些了。
北荒跟隨一個仆人走進一間叫做“隨武房”的黑色屋子裡。她印象中沒有有關兵器的記憶,因此便會驚訝於眼前令人眼花繚亂的各式樣的兵器。隨武房有一位顧幾安先生,他是曳水搖的兵器大師雖不習武術,卻深知各種兵器的利弊等各種知識。顧先生說道“邊先生交來一份查單,你可知是什麼?沒錯,這上麵記錄了這十日對你武功的考核。你五歲習武,十歲開始習軟鞭,已有十五年的練武時間。但結合你的這份單子,你適合用長弓。來這兒,選一套自己滿意的弓箭吧!”
半小時後,北荒終於認定了一套紫棕相間的長弓,顧先生說到這弓的名字追影弓;長弓為紫棕、箭筒為暗紫,羽箭為褐色。這樣便也合了她的心意,因為此前她便喜愛弓箭射手,也總有成為弓箭射手的願望,如此倒是一舉兩得了。
隨武房和長希閣相隔甚遠,這隻是由於隨武房旁便是練武場,這種喧鬨的氣氛確實確實和長希閣的端重以及貴氣不想匹配。鬱北荒早就收到邊俠際的指示,此時她隻能裝備好一身的武器靠雙腿走上個一刻鐘,包括從家鄉帶來的歸霞鞭、一把短劍以及從隨武房得來的追影弓、飛針拾荒子。
約路程過半時,鬱北荒被邊俠際突然叫了去君子堂,那是邊俠際的住所。
“鬱姑娘,武器你也選了。作為回報,你要努力去成為荒野場的戰士,為守護曳水搖而做著超乎平凡的事情。我們都是這個國家的子民,相信你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