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問九州!
白澤的王瀚的道場之爭,總歸落下帷幕。
縱使從頭到尾,白澤隻用了一道劍意,便結束了很多人提及便眉飛色舞的劍境二三之爭,大多數觀戰同門還是覺得心滿意足。
劍陣對轟不猛嗎?
去他娘的二三之爭,過癮就行,有所見聞有所得足矣,至於劍氣境強還是劍意境高,關我屁事?
這是大部分同門的心聲。
也有覺得遺憾的,念叨若是白澤用的是劍意,那就更好了。對此兩派分庭,一方認為“白師叔不用劍意,已經說明了一切”——劍氣就是比劍意強。
另一方則陰謀論,認為若是白澤用的是劍意,王瀚早就輸了。
隻不過一切後續爭論,那兩位當事人,卻都沒有什麼表示。照舊約架,照舊喝酒,照舊論道。
秋日漸深的時候,陶弘景終於出手,為簡溪傳授煉氣心法,將小丫頭正式引入修行一途。
此後白澤平日裡需要做的事情,便多了一件教簡溪煉氣。
白澤和王瀚的切磋,深切地刺激到了方生。以至於秦湘都跑來山水居找白澤埋怨過,說她那位師弟沉溺練劍都快瘋魔了。
白澤無奈,隻好腆著臉往斷罪峰走了一趟,拉上方生和王瀚,又叫上近來熟稔的幾位同門,跑去天香樓給秦師姐倒酒賠罪。
秦湘出手也是闊綽,不僅帶了幾位紅塵道的姐妹,還從玉女道那裡拐了幾個師姐過來,一頓吃喝下來,那幾個同門美了,白澤差點沒能從天香樓出來,被扣下刷盤子抵酒錢。
這一日,白澤早起練劍歸來,小蠻早就在山水居門庭等待,一見白澤,趕忙說道“公子,方才四師兄來了,說是叫你回來,去師父那裡一趟。”
“好的。”白澤心裡詫異,還是打算先去一趟。
“那小蠻等公子回來吃飯。”
“不必了,你和溪兒先吃吧。”
白澤揮了揮手,禦氣直奔陶弘景所在的彆苑而去。
左右修為到了四境,對食物的要求也沒什麼太大的必要了。很多修士到了這個境界,都漸漸走向辟穀,平時隻吃丹藥,煉氣維持體內能量的周轉。
近來白澤有意磨煉自己禦氣飛行的本事,是以沒有喚出初一。
前些日子,白澤本想嘗試將四把通靈飛劍送進元庭溫養。可即便山鬼陷入沉眠,也本能地護地盤,壓根不讓初一他們進入元庭。
中庭劍湖裡的那把劍胚虛影倒是不排斥四把飛劍。可他們這些慫貨,又不肯寄居中庭紫府,白澤無奈,隻好作罷。
白澤讀書閒暇時,總琢磨著如果他有一個養劍葫蘆就好了。就像火神山的天才少女吳霜手裡的那個。
可惜他腰上掛的那個隻能裝酒。
彆苑轉眼便至。
白澤抵達時,發現師兄師姐都到齊了。
就連一貫和鹿昊滿山野得沒影的五師兄也在。
“師父。”白澤晚到,上前給陶弘景問安。
“老七,你來了。”陶弘景笑道,“我那乖徒孫近來修行,可還順利?”
“挺好的。”白澤笑道,“全都仰仗師父引路有方。”
“哈哈哈,你小子油嘴滑舌的。”陶弘景笑道。
白澤眼見六師姐他們一個個都很嚴肅的樣子,憋不住心裡的好奇,問道“師父,不知今日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陶弘景說道,看向趴在地上打盹的大黃一眼,淡然自若,“為師打算帶你五師兄下山一趟,到處走走。左右為師也閉關閉乏了,此行也算是解解悶。”
白澤默然。
陶弘景此行目的,即便沒有挑明,白澤他們又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早年白澤隨謝玄遊曆北境時,也曾聽聞,有些患了失心瘋的人,帶他重遊故地,或許能喚醒他的神智。
“師父打算何時出發?”白澤說道。
“這幾日吧。”陶弘景說道,“秋意漸濃,再晚,路該不好走了。”
事情便如此定了下來。
莊妍也在山上留了下來,一直到陶弘景帶大黃下山的那天。
那日老人帶著黃狗,揮手與眾弟子道彆,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倒是大黃頻頻回頭,耷拉著尾巴,很是不舍。
白澤和師兄師姐們遠遠地跟在老人身後,一直送到山門。鹿昊難得沉默,跟白澤一起站在坐忘峰山門下,看秋風吹落樹葉,老人的背影和那條黃狗慢慢在視線裡消彌。
隻是他們都不知道,還有一道身影,在山坳的陰影裡,默送老人和黃狗的遠遊,又滿身失落地看著他們上山,身影被秋風隱沒。
這一夜,月色極美,坐忘峰上,眾人皆醉。
第二日,白澤醒來時,簡溪早就結束晨練,在院子裡念書。垂髫女孩的讀書聲伴隨著秋日暖陽,灑進窗台,讓床榻上的少年怔然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