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天雷彙聚的刹那,白澤已經心生感應,沒有半分猶豫,直接禦氣衝天而起,直奔睢陽城外而去。
若是在此處渡劫,即便是天雷不把他劈死,他也要被嶽麓書院的那幫老先生認定是來砸場子的,八成要因為自身引來的雷劫蕩平書院山門,被活活抽死。
白澤全力激發體內先天純陽真氣,化作一道虹光,趕在第一道天雷怒劈而下前,終於飛到睢陽城外。
可天雷浩蕩的威勢,已經讓睢陽半個城池的人紛紛側目,看向城西那恐怖的雷雲,宛如滅世神罰,雷電馳騁於巨大的黑雲渦流當中,猛烈天風激蕩四方,雷鳴之聲如同九天之上的萬軍之戰,轟隆作響!
“天呐,那是什麼?!”有人冒雨驚呼。
“雷劫!”有人大喊道,“看方向,是書院那邊。莫非書院有賢者出世?!”
“開什麼玩笑?”另一個人說道,“賢者境要渡的雷劫,乃是陰雷劫!這分明是陽雷劫。”
“福生無量天尊。”有人震驚失色,“如此恐怖的四境雷劫,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當年儒劍渡四境雷劫,也沒有這般恐怖的氣象。莫非書院要出一位比當年的儒劍還要強的至尊?!”
“嘶!”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十年書院天驕輩出,這是要直追稷下學宮的趨勢啊!”
對此有人嗤之以鼻,“書院強是強,可想要和學宮碰一碰,恐怕還不夠格。”
“我可是聽說儒劍在瀾滄江悟道,一劍斷了天河瀑布。”有人說道,“如此天賦,他日超過學宮夫子,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閣下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宋之問何德何能?”有人嗤笑道,“敗軍之將,簡直就是我大宋之恥!”
此話一出,眾人聞言色變,紛紛怒目而視。
那人見局勢不妙,當即緘口不言,默默溜走。
儒劍出走睢陽已經過去兩年之久。當年宋之問身敗名裂,離開睢陽城時,人人喊打,被當街一劍捅進胸口,可謂是下場淒慘。
然而宋之問出走之後,宋國在與齊國的博弈中連吃幾個悶虧,賠了夫人又折兵,當初那些被憤怒衝昏頭腦的宋國人,又念起儒劍的好。
宋國朝野上下,對宋國新任上將軍一片謾罵,聲稱這位上將軍與宋之問比起來,簡直連給儒劍提鞋都不配!
廟堂之中,一眾官員連番上書,為那位風流倜儻,又修為卓絕的宋國前任大將“平冤昭雪”,言辭確鑿地宣稱“勝敗乃兵家常事”,儒劍尚未及而立之年,吃幾次敗仗再正常不過,即便是那些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將軍,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宋國上下如何能自毀長城,對儒劍這般苛責呢?
如果不是他們前番在宋之問倒台時,意氣風發地落井下石,恐怕這些人當真會被朝廷上下的正義之士奉為領袖。
可朝野上下,對於宋之問敗在小先生陳守仁手中,導致宋國伐鄭大軍死傷慘重這件事,到底是變了風向。
不知是何人在暗處出手,一夜之間,宋之問戰敗一事的矛頭,直指宋國掌印太監張宴!當年參與伐鄭之戰的宋軍副將楊承,以及參將李峰接連站出來,怒斥督軍按察使張宴貽誤戰機,臨陣脫逃,導致宋之問率領的前軍被圍困在汜水關內,孤立無援,以致伐鄭之戰的全線潰敗。
此事一出,朝野嘩然。
宋王君子啟頂不住壓力,隻好將張宴下獄。
宋相錢起更是趁機發難,對張宴晝夜審問,動輒大刑加身。這位在內廷呼風喚雨的掌印太監哪裡扛得住這種精神和軀體的雙重折磨?不出三日,張宴便俯首認罪,最終在大獄裡不明不白地死掉了。
張宴一死,宋國內廷的勢力登時有土崩瓦解之兆,外朝以宋相錢起為首的文官集團,大有一統朝堂之勢。
可不管宋國朝堂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儒劍出走睢陽之後,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所以瀾滄江那邊甫一傳來“儒劍悟道,劍斬天河”的消息,宋都舉城沸騰,都在猜宋之問何時會重返朝堂。
甚至有人已經上書宋王,逼他下罪己詔,請儒劍重返宋國朝堂,執掌上將軍之位。
可讓這些人想破頭都不知道的是,瀾滄江悟道的那個人,壓根就不是宋之問,而是白澤!
而此時,那個一劍截江被謠傳成“劍斬天河”的當事人,正在睢陽城外,以西的野郊渡雷劫。
“轟哢!!——”
猙獰雷光破空而來,狂暴氣息呈摧枯拉朽之勢直奔白澤的麵門!
天地間明光一閃,刹那間,那滾滾天雷已經來到白澤眼前。
“白澤。”耳邊忽然響起劍靈山鬼冷冽的聲音。
白澤心裡了然,知曉山鬼這是在提醒他利用雷劫前半段的天雷淬煉軀體。當即緊咬牙關,渾身毫不設防,任由第一道雷劫狠狠地劈在他身上!
天雷加身的瞬間,白澤怒發衝冠,被那雷劫恐怖的威勢電得手舞足蹈,可愣是一聲沒吭,憑借自身毅力,生生抗住第一道雷劫,爾後瘋狂運轉《純陽真經》,將沒入體內四處蠻橫衝撞的雷力煉化,淬煉骨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