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山水居,白澤當即著手對夢蝶之法的修行。觀想之中,仔細推敲這門秘術。第二天,仙門鐘聲再響,同時天柱峰向六峰傳達敕令,明日奔赴長城的各峰弟子往玄武道場集合,屆時仙門將開啟域陣,將眾弟子分兩波,分彆送往衛國琴劍山莊以及大周邊境長城。
幾乎是同時,白澤所在的山水居,收到執劍堂傳書,薛醒親筆,言及白澤不得前往玄武道場,若是通過靈霄真人的試煉,往執劍堂走一趟,他自有安排。
白澤心知,這一夜,二師兄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指不定到底會麵了多少仙門話事人。不過他那一關,指定是沒法出山了。
當天夜裡,白澤正在入定修行,忽然心生感應,睜開雙眼,從床榻起身,推開房門,來到院落當中。
細雪蕭蕭,山水居庭院當中,一絕色女子身披大氅,正坐在院中斟酒,看見白澤出來,回頭一看,眉心紅蓮在雪夜的薄光裡如桃花灼灼。
“三師姐怎麼來了?”白澤走過去,坐到莊妍對麵。
莊妍素手食指,輕輕叩了叩石桌,示意另一杯酒,是他的。白澤也不客氣,飲酒自如。
“難得你能把你二師兄惹怒。”莊妍支起下頜,似笑非笑。
“三師姐這是來興師問罪嗎?”白澤笑道。
“那自然不是。”莊妍溫潤的目光看著白澤,“你安心,我也不是來當說客的。隻是你二師兄近些年來,身上人情味愈發寡淡,十分無趣。如今看他生氣,心裡覺得很有意思。今夜無事,師姐特意來看看你。”
白澤愕然。
“對了,這話你可不能告訴你二師兄。”莊妍又交代一句。
“師姐放心。”白澤笑道,“我向來守口如瓶。”
“那就好。”莊妍複問,“莊生曉夢,你練的如何?”
“跟二師兄過招,恐怕是要自取其辱。”白澤苦笑。
莊妍樂了,笑道“你二師兄極擅長陰陽演化之法,你不妨在此處著手試試。正所謂一陰一陽之謂道,虛實之間,諸多妙法,你仔細參悟,或有所得。”
“原來是我誤會師姐啦。”白澤喜道,立馬想起太極玄清圖,那門傳自太上長老戴詠德之手的秘術,“敢情師姐是來授業解惑的,請受師弟一拜!”
說著,作勢行禮。莊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少在這油嘴滑舌,皮癢了?”
“不敢不敢。”白澤連忙討饒。
莊妍目光一沉,說道“山上很多事情,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你現在還不在其位,不必思慮太多。”
白澤點頭稱是。
“師父若在,想來也不會攔著你。”莊妍複又展顏,笑道“可現在山上話事的人,畢竟是二師兄。很多事情,你明白的,他也做不了主,會受到多方麵的掣肘。”
“師姐,我明白。”白澤說道。
“如此就好。”莊妍起身,說道“剩下的酒,就當是我給你踐行吧。明日你四師兄出山,你不必送了,專心修煉。二師兄那裡,想要過關,總還是要費些心力的。”
“好。”白澤應允,目送莊妍離開山水居,身影消失在細雪飄灑的天際。
接下來幾日,白澤一門心思閉關,隻留一道水行化神分身在山水居,本體則遁入深山。
仙門群劍已北行,橫渡域門而去。
第七天,白澤出關,如約來到紫竹林。
林蕭就在林中,看見白澤過來,說道“你準備好了?”
“二師兄,請賜教。”白澤拱手說道。
林蕭伸手,本命飛劍莊生出鞘,繚繞三寸劍氣,端是鋒銳無匹。那青年劍修仗劍而立,說道“這一劍,我不為難你,可也不會存有妥協,輕易放你出山的意思。能否過關,便看你如何了!”
白澤神色凝重。
刹那間,紫竹林中劍嘯聲起,藍蝶群舞,複歸平靜。
雪落枝頭。
林蕭怔然良久,看著白澤衣襟上被他一劍劃破的痕跡,終究是收劍入鞘,負手而去,說道“你且去吧。路途險阻,凡事多加小心。”
白澤對著那道身影躬身行禮,不發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