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侍寢..彆說得那麼...”郭氏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可池尚寢方才說的就是那個意思。”
在甄璃看來,天子登基之後誌得意滿,終是放縱起來,想要超脫禁忌,品嘗前朝太後的滋味。
這怎麼能允許呢?
甄璃出身中山大族,從小接受的教育不支持她認同這樣的事。
以前曹芳做皇帝時冷落於她,她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那時候隻有郭夫人維護她。
可曾經尊貴的魏太後現在自身難保,竟要被迫去侍奉!
但甄璃不認同又能如何呢,人家是天子,誰又能阻止。
她心中歎息,隻能為郭氏打抱不平:“陛下有那麼多女人,為何會強召夫人去侍寢呢?夫人又不是妃嬪。”
池青卻是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曾經的甄皇後,那意思仿佛在說:孩子大了,有些事情總要知曉。
“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的。”郭氏隨口搪塞。
“夫人總把我當小孩子。”甄璃道,“可我今年都二十了。”
“罷了,跟你說不清。”郭氏覺得越解釋越亂,她推著甄璃去後屋,拉開床帷說道:“你要還認我這個家人,今天就什麼都不要問,好好睡覺。”
郭氏都這麼說了,甄璃便不好再追問,嘟嘟嘴坐回榻上。
安撫完了她,池青隨即叫來幾個宮女為郭氏沐浴更衣。
穿好內襯和深衣,來到前屋,跪坐在小案前,宮女們又為她點起妝容。
全部拾掇完,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郭氏這會兒想通了,心中漸漸沒了那種忐忑。
這些年她就奉明一個男人,吃穿保養都是為了讓他看得舒服,不介意多花點時間打扮自己,當真不願被奉明嫌棄。
至於怎麼跟阿璃解釋這事,唉,日後再說吧。
這時,池青在耳邊輕聲道:“夫人可收拾好了?咱們走吧,彆讓陛下久等。”
“嗯。”郭氏抿著嬌豔的紅唇,點了點頭,隨後來到的後屋掀開床帷瞧了一眼甄璃,見她已經入睡便安心了。
複又走到門口,卻似乎想起了什麼。“等一下。”
接著推開房門,對一宮女說:“叫小楚過來。”
“是。”
不多時,孫魯班匆匆趕來,郭太後指著箱子裡的衣物,厲聲吩咐:
“小楚,把這些衣服規規矩矩在屋內的木櫃裡擺好,另外這些拿去給浣衣房,能洗則洗,不能洗就丟掉換新的。”
“還有....動作放輕些,不要打擾甄夫人休息。”
孫魯班浮想聯翩,郭夫人好歹也是前太後,現在還依舊享有尊號,可這大晚上鬼鬼祟祟的是要去做什麼?
嗬嗬嗬,魏國宮廷能比江東正經到哪去?
“你可聽清楚了?”郭氏的聲音抬高了幾分。
孫魯班寄人籬下,知道郭夫人很凶,根本不敢造次,此刻她像隻溫順的小貓咪,點頭道:“奴婢遵命。”
吱呀一聲,門被關上。
孫魯班開始慢悠悠地將木箱內的衣物抱起,推開後屋的房門,將一件件疊起放進屏風一旁的木櫃中。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動靜。
孫魯班躡手躡腳地走到前屋,將小窗推開一個縫.......
皇帝的禦駕停在合歡殿前停下,麵前的郭氏和池青帶著幾個宮女恭恭敬敬地站在另一駕木車前。
夏侯獻走了下來。
郭氏有些緊張:“陛下怎麼親自過來。”
“都一樣。”夏侯獻說罷,徑直向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