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西北的曠野上正在進行一場追逐戰。
嗖!
一枝飛箭破空而來,插入胡馬的後腿。
胡馬發出嘶鳴,一個趔趄跪倒在地。
羌酋餓何跟著落馬墜地,一旁奔散的羌人下意識想來營救,但在看到身後的鐵騎逼近後,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羌人們對首領有一定忠誠,但不多。
畢竟在部落人的觀念裡向來是強者為王,你死了,我們換一個領頭的便是。
餓何躺在地上哀嚎,馬蹄聲越來越近,很快將他圍住。
他捂著胸口,抬頭看著為首那騎士,身旁騎手手中的大纛在風中搖擺,上麵寫著“夏侯”二字。
餓何當然知道此人是誰,前年洮西一戰,正是此人帶著鐵騎將自己的部眾擊潰,還斬殺了他的好兄弟燒戈!
此番他本想著據守抵抗,可卻被陳泰騙了。
陳泰找了個羌人,自稱是伐同的親信,說薑維會在白土城與諸酋會合。
他聽信了此人,率眾西進,結果遭遇魏軍騎兵追殺,於是就變成了眼下的局麵。
“大王饒命!”餓何生怕對方一刀斬了他,趕忙認慫。
秦王夏侯森俯視著他,“既知吾名,前日為何不降?”
“大王,我降!我投降!”餓何一臉哀求,可現在降還來得及嗎?
夏侯森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你等反複之輩留之何用?來人,斬下此人頭顱,送回枹罕給大都督。”
“諾!”
兩騎士下馬,將餓何拖到一旁,還未及哀嚎幾句,那邊便沒了動靜。
就在這時,皇甫攸帶著一群騎士打掃完了戰場,向這邊駛來。
此人出身安定皇甫氏,他的祖父是漢末名將皇甫嵩的侄子。
皇甫氏是東漢名門世祖,但現在有點沒落了。
皇甫氏曾經的主脈是皇甫嵩一支,他的曾孫皇甫謐從小就過繼給了叔父,隨後遷居關東。
但皇甫謐這家夥從小遊蕩無度,猶不好學,一直渾渾噩噩到二十六歲才幡然醒悟,開始發奮好學。
可這有啥用呢,如今都快四十歲了,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這樣下去能行嗎?
於是留著西州的旁支開始自求門路,皇甫攸很快就打起了秦王的主意。
以前大魏的諸侯王豬狗不如,彆說投資了,沾上都晦氣。
而現在夏侯氏的諸侯王卻是家族躍升的階梯!
雖說太子已立,但誰能保證太子一直能坐在那個位置,萬一他早逝了呢?
秦王也是嫡子,這點很關鍵。
不多時,餓何的首級已經打包完畢,秦王轉過頭來看向皇甫攸道:“玄明,傳令繼續追擊。”
皇甫攸愣了一下,他雖初來幕府卻打聽過秦王的脾性,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唉,年輕氣盛不是好事啊。
他的二妹現在還不明不白地跟著秦王,可彆連個名分都還沒混上,秦王就折了。
秦王萬萬不能出事!
“殿下。”皇甫攸勸道,“我大軍尚未集結,此時若深入敵境恐怕危機四伏,望殿下三思!”
夏侯森搖頭堅持道:“羌人群龍無首,尚未走遠,此時追擊若能一舉擊潰,可令占據白土城的伐同喪膽。”
“但倘若我們慢悠悠等大軍集結再去討伐,餓何的部眾恐被伐同收攏,屆時他據守城池,我軍便要付出更大的傷亡打攻堅戰。”
呃....秦王說的沒錯,他皇甫攸道理都懂,但是....
“孤已有決意,去傳令吧。”夏侯森不等他開口,直接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