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洛陽城啊.....”
西明門前,背著行囊的魏昭抬頭望著巍峨的城樓滿是感慨。
身後,是一百多弟兄。
身前,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城門口有衛兵在抽查貨物、檢查過所。
旅帥王彪騎著馬過去,就聽到衛兵一聲大喝:“下馬!”
王彪一愣,“噢”了一聲,趕忙下馬,隨即從行囊裡掏出安定平涼伏波府的文書。
“我乃....呃。”
沒等王彪說完,衛兵沒好氣地從王彪手上拿過文書,動作很不客氣,顯然對這樣機械的工作已經麻木了。
“番上?”衛兵翻看著,低頭問。
“是。”王彪點點頭。
見狀,魏昭暗自偷笑。
彆看旅帥平日在軍府中吆五喝六的,來到洛陽這種大城市,連條看門狗都能吼他兩句。
平涼府目前有四個團,每個團二百人,每團下分兩個旅,王彪這旅一百人便是來洛陽執行番上的。
他們算是大魏推行府兵製以來,前幾批執行番上任務的府兵之一。
番上任務分為宿衛京師和地方番役兩種,像平涼伏波府這種距離京城遠的軍府每年要上七番。
不過無論距離遠近,實際服役的天數都是朝廷計算好的,即每年服役120天左右。
另外可以上繳一定數目的財貨來以資代番,又或者像最近被臨時征發作戰的天水、武城、略陽府一樣,可免相應的服役時長。
一行人很快在文吏的指引下來到軍營處登記、發腰牌、軍服等。
他們這一旅被分配到禁軍五校營之一的屯騎營,平日的任務是維持京城治安,負責京城安保,若不巧在服役期間遇到戰事,則有可能在屯騎校尉的率領下出征作戰。
差不多安頓好,已到了下午。
如廁之時,王彪想起今日西明門外那衛兵的嘴臉,啐了一口:“媽的,神氣什麼?老子真想一刀剁了他!”
魏昭平日雖然也是較為粗獷的性格,但卻不像王彪那般口無遮攔,聞言勸道:
“旅帥,在這洛陽城還是得慎言啊,說不定哪個不起眼的家夥上麵就有貴人罩著。”
“唔...你說得對,真沒必要惹麻煩。”王彪想了想,覺得這話有理。“反正咱們又不是一直在洛陽當值,都尉說這次番上也就一個多月,算上回安定的日程,秋收前怎麼也回去了。”
話說回來,他雖被伏波都尉升為旅帥,但實際上他們這軍府剛剛成立不久,府兵們壓根沒有立功的機會。
第一批軍官是根據體格、武藝臨時任命的,日後才會再作調整。
所以魏昭等人跟王彪相處起來並不拘謹,王彪更像是他們的好大哥。
翌日,新兵們開始第一次的集訓。
目前魏國的軍製,募兵仍是主流,且兵源主要以司隸、兗、豫這幾州的良家子為核心。
不過是隨著府兵這一“新鮮血液”的加入,一部分中軍士兵開始有些不習慣了。
潛意識裡,他們覺得這些人就是臭種地的雜兵,以往中軍大爺們出征時,這些被征發的屯田兵可是要“伺候”他們的。
運輜重、修營寨、填線、填護城河、攻城等等。
而中軍軍官們私下也有些許怨言,不僅是世家出身的軍官了、宗室軍官也是如此。
府兵的調遣、選拔由兵部尚書統一管理,將領戰時臨時任命,而且動不動就番上輪換,流動性太強了。
雖說在中軍體係裡很難“私兵化”,但總歸是有點不舒服的。
這些事,魏昭自然是不知曉的,他還在對洛陽的新生活充滿憧憬,儘管隻是暫時的。
一早,魏昭一眾人跟著王彪來到馬廄領馬。
王彪走上前摸著馬鬃,問一旁的長髯士兵:“幽州馬?”
長髯士兵作勢把套圈遞過來。“最近朝廷從幽、並大肆采馬,你眼光不錯,竟識得這是幽州馬?”
誰料王彪嘖嘖道:“這馬太瘦,一看就不是我涼州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