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著滿地腥臭的猴屍向前走去,腳底黏連著碎肉和腐葉,每走一步都發出令人作嘔的黏膩聲響。
身上糊滿的黑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涸龜裂,像一層脆弱的陶殼。左肩被撕開的傷口已經止血,粉紅的新肉在皮下蠕動,死神因子的自愈能力總是這麼令人心安。
“傷口的愈合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不過你聞起來像在化糞池裡泡過的腐肉。”
“怎麼,又嫌棄起我來了。”我隨手扯掉黏在衣服上的一截猴腸。
鐮刀劃過灌木叢,驚起幾隻食腐的烏鴉,它們盤旋著落在不遠處,猩紅的眼珠緊盯著我,準確地說,是盯著我身上正在剝落的血痂。
我踩著枯枝爛葉走到記憶中的位置,眼前的景象卻讓我腳步一顫。
“臥槽。。”
那座昨天還精致溫馨的木屋,如今破敗不堪。
雜草瘋長,幾乎吞沒了整個地基。藤蔓如蛇一樣纏繞著腐朽的牆板,窗戶破裂不堪,隻剩下黑洞洞框架,更觸目驚心的是一棵倒塌的巨樹,粗壯的樹乾直接砸穿了屋頂,木梁斷裂,殘缺不齊的木板散落一地,仿佛這裡早已廢棄多年。
“你能保證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是我的另一個噩夢嗎。”
“難說。”
我皺起眉,伸手推開搖搖欲墜的門。
吱呀——
出乎我意料的是,門後並非預想中的廢墟。
屋內溫暖明亮,木地板一塵不染,空氣中飄著熟悉的草藥香,實驗台上,試管和燒杯整齊排列,泛著微光。
而蘇嬗忻,就站在門內,雙手抱胸,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又是障眼法?”
“嗯呢,總得防著點不速之客嘛。”她輕輕聳肩,目光越過我的肩膀,望向屋外那片虛假的荒蕪。
我剛跨過門檻,身後破敗的木屋幻象就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啪”地消散在刺眼的陽光裡。
“噗。”嬗忻突然捂住嘴,眼睛彎成月牙,“你這是,剛從鹵煮鍋裡撈出來?”她指尖點了點自己額頭位置示意,“小腸還掛在兜帽上呢,還是完整的十二指腸的。”
“和食材乾起來了而已。”死神調侃道,像是在憋著笑。
“比不得您老人家,一有危險就開啟觀戰模式,”我甩了甩兜帽上的不明組織,“風涼話說儘,拳頭全讓我挨了。”
“你倆彆鬥嘴了,擦擦。”嬗忻從門後扯了條毛巾扔過來,“你把我地板都醃入味了。”
我胡亂抹了把臉,黑血在米白色的纖維上暈開猙獰的圖案。
“真遺憾,要是沒有死神治愈因子,現在就能看你邊流血邊放狠話的狼狽樣了。”
“還流血?要不是我技高一籌,這會兒你該給我做器官縫合手術了。不是姐們,遊戲裡喪屍化動物不是隻有"喪屍犬"一種嗎,那堆喪屍猴是從哪竄出來的?”
“活體實驗。”嬗忻的指甲在係統上輕敲三下,一道藍光掃過我的虹膜進行身份驗證,加密文件在空氣中展開,文字邊緣泛著危險的紅色光暈:
【實驗日誌x9:靈長類動物感染測試】07)】
【結果:病毒適配率91%,攻擊性提升300%】
“還記得你在下水道看到的那些被喪屍強製注射病毒的人類嗎,他們隻是出現了部分明顯突變,很顯然病毒在動物體內變異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