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回鄉的場景。
衣錦還鄉,又或是榮歸故裡。
但這一刻,所有的幻想都化為了泡影。
可以用狼狽來形容。
這裡的狼狽,不是說在朋友麵前丟了麵子,而是發自內心的覺得人生狼狽。
四驢子給我發了一支煙,花木蘭道“彆他媽抽了,一會車都得自己打119了。”
我扔掉了剛燃起的煙。
花木蘭繼續道“四驢子,去把事辦了。”
我有點懵,忙問“什麼事?”
四驢子嗬嗬道“你不是有一個異父異母的親姐姐嘛,咱來一趟,不得扔下點三瓜倆棗的呀。”
“彆去打擾了。”
“人家王小姐說的,我們三個人,一人出一千萬,給你師父家裡麵頂上。”
說完,四驢子拿出來一張卡,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老驢子去瞅瞅你家裡是怎麼回事。”
家?
我無比想去看看那個生活了好多年的房間。
四驢子下車後,沒走兩步,他突然回頭。
緊接著,一輛電動車衝了過來,四驢子側身閃躲,電動車卻停了。
車上是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挺著大肚子,但我依舊能靠著背影認出來。
我下了車。
四驢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騎電動車的女人道“過吧,你先走。”
女人回頭看向我,四目相對,既熟悉又陌生。
“姐。”
“回來了。”
“嗯。”
四驢子笑道“咋地,你倆相親呢呀。”
這是我師娘的孩子,比我大幾歲,名叫秋月。
秋月姐點了點頭,讓我上她的電動車,然後帶我去了村外的路邊。
半個小時後,我返回車上。
四驢子又遞給我一根煙,問“說啥了?”
“沒啥,走吧。”
“去哪?”
“先去縣城。”
“不是,你倆說啥了?”
“彆問了。”
四驢子罵了一句,說我神經兮兮。
去縣城的路上,我打開了編織袋子,裡麵有好幾種蘑菇,還有鬆子啥的,蘑菇下麵,還壓著兩萬塊錢。
這兩萬塊錢,是擊破我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嚎啕大哭。
四驢子更缺德,開始放音樂,放著水手的伴奏,他唱歌唱離家的孩子。
關鍵是四驢子唱歌,和驢叫差不了多少,我又想哭,又想笑。
返回縣城賓館,花木蘭問我秋月姐說了什麼,我沒辦法說,隻能用嘮家常來回應。
花木蘭把我們目前的處境畫了一張圖。
背後有千禧會逼著找墓。
前麵有斬龍人橫道攔路。
想去的地方是很多盜墓賊都知道的鳳陽大墓,卻沒有人能找到入手。
形象點說就是前有狼後有虎,我們還沒地方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