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領導請了一幫同學來家做客,亂糟糟,忙前忙後,頭都炸了。)
貓姨有訂好的酒店,吃了頓早飯就拖箱子走人。
公寓門口,李樂嘀咕道,“要不,您先回去歇歇,這幾天我也沒什麼重要的課,陪您在這兒玩幾天?”
“歇個毛線,我就是個乾活的命,來這邊也不止你媽一個人的畫展,還有幾個畫廊的生意要談。明天就得去利物浦,後天去格拉斯哥。大後天就得去巴黎。”
“要說玩,東奔西走這麼多年,這地方早沒了什麼新鮮感,你不一定有我熟呢。”
看了眼等在一旁,小媳婦一樣的李富貞,貓姨笑道,“我才不當電燈泡呢。”
“晚上唐人街,彆忘了啊。”李樂嘿嘿著。
“知道了,再敢關機不接電話,你等著的。”
“哦。”
貓姨伸手,拉過大小姐,“小李啊,倒是沾了你的光,咱也能坐坐大勞。”
“啊,應該的。”
說完,兩個人坐進早就等在一旁的車裡。
李富貞扒著車窗,探出頭,“我晚上去伯明翰,明天回來。”
“嗯,注意安全。”
看著車子走遠,李樂長鬆口氣,這一早上的,驚心動魄。
“sir。”
一聲招呼,讓李樂嚇了一跳,“謔,謝苗,嚇死個人。”
“還是有件事兒,得給您提醒一聲。”
“啥?”
“安全起見,屋裡的電話線,最好保持暢通。”
“知道知道,下次注意。”
。。。。。。
上午一堂政治新聞製作課的小組討論,李樂被分在了以後“油管五常”裡占了仨的一個小組裡。
口齒不清,聽起來費力,卻極度自信的三哥負責輸出,物理意義上波瀾不驚的妹子負責提供火力支援,哈士奇那位依舊狗的可以,左右搖擺,不斷拆台,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來搗亂的,還是幫忙的。
最後,剩下李樂和一個三德子的大胖妞,你瞅我,我瞅你,對了個眼神之後,默契的不吱聲,就看這仨表演。
“你們錯了,我所看到的,所有的新聞,都在朝著個人化、戲劇化、碎片化和權威失序方向發展。”三哥昂著頭,衝隔壁那一組的人噴著毒液。
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被咖喱醃透之後,再撒上濃稠香水調和出來令人窒息的味道,辣眼,嗓子癢,李樂裝模做樣的捂著鼻子,其實一直在用手心裡的風油精做著抵抗。
“是的,無數曆史事件證明,我們對於未曾經親身經曆過的事件,所能擁有的唯一感受,隻能是這一事件在他心中造成的幻象所引發的感受。”
“柏拉圖在洞穴寓言中,進行的隱喻一樣,我們以這個世界的認知,隻是對於擬態環境的反映。而這個擬態環境的製造者,就是新聞傳媒。新聞並不是鏡像再現了世界。不過是傳播控製者們,用貌似客觀的事實碎片,所拚接而成的圖像,中間夾雜了主觀,還有價值陷阱。”
波蘭妹子慷慨激昂的補充著,但歐洲裹腳布底色,還是讓人有些對語氣裡那種獨醒者的味道,有些膩味,有些時候,過於偏激,隻能展現智商的下限。
輪到哈士奇發言,李樂看了眼這哥們兒“睿智”的眼神。
“意義不能經過深思,理想終究是幻象,而倫理本身,就是一記重錘。”
好家夥,這麼有哲理的麼?李樂來了興趣。就聽哈士奇繼續扯道,
“我們建立起來的新聞價值評價體係、專業主義和理想,它們真的有用嗎?”
“no,有些東西可以不必要,我們被困住了,理想要觸及現實,倫理可以用來思考。”
“新聞客觀性的坍塌有多重原因,除了結構性的問題以外,更重要的是新聞‘事業化’和‘商業化’的矛盾。”
“公共化、更具分析性、曆史深度、批判性,歸根結底,麵對客觀性要有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勇氣。”
好,鼓掌,呱唧呱唧,李樂為“哈士奇”哥們兒一番廢話喝彩。
鬼特麼都知道應該怎麼樣,這幾句,就像嚼過的二手甘蔗渣,再送到你嘴裡,除了口水,糖分很少。
李樂低下頭,開始琢磨中午飯怎麼解決,晚上請貓姨吃飯,點什麼菜。
“李,你有什麼要補充的麼?或者說,彆的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