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之事,一分為三,隻說不做,隻做不說,又說又做。一國之策略也是如此。”
“國家行事策略的顯隱之分,本質上是權力投射方式的差異、實力資源與戰略目標的匹配過程,??硬實力決定行動能力,軟實力影響話語效力,而戰略能力則決定兩者的協同效果。”
“商鞅之前,製度變革積蓄國力,孫子謂之勝兵先勝而後求戰。”
“後以徠民之策廣納人才卻不張揚,軍功爵位製打造精銳,邊耕邊戰悄然崛起。這與現代軟實力理論相通,就像約瑟夫·奈指出,文化吸引力與製度優勢的滲透往往無需號令即能得償所願,如同水流般無聲浸潤。”
“漢武帝派鑿空西域,既拓展地緣影響力,又以尊王攘夷之名構建道義高地,既提供公共產品,亦通過話語體係爭取認同,實現硬實力與敘事權的雙重擴張。”
“治國,因時而動,順勢而為,三種策略的抉擇恰如國之四大,天時、地理、將才、法令的交互作用。強國必諳此道,實力未濟時沉潛如淵,崛起之際慎言敏行,鼎盛之時德威並濟,方能在攻守嬗變中立於不敗。”
“這不就是實踐辯證法?”
“可以這麼認為,條件性??要求策略優劣取決於具體曆史情境,係統性?的強調三種策略構成互補體係,??發展性??指導策略隨矛盾轉化而調整,核心,即為戰略與策略統一。”
“那.....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嗬嗬嗬。”
當李樂被叫到小會議室裡,等著那位喬主任的時候,腦子裡想著的,確是剛剛見到齊秀秀老師時,被問了幾句打算通過什麼途徑提供幫助之後說的話。
人來的快,走的也快,短短十幾分鐘。
但齊秀秀的眼神裡,那股希望的光,又亮了幾分。
喬主任進門,便開門見山,“我們研究了一下,鑒於現在那邊的局勢複雜,還有時間的緊迫性,提幾個要求。”
李樂心中一動,有門兒。
“嗯,您說。”
“一,隻作為補充,基調依然是談判為主,不能乾擾增產談判進程。”
“第二,聘請利基防務,隻是家屬個人行為,和大使館和保力公司沒有任何瓜葛,都不會被承認。”
“最後,談判為明,利基防務在暗,聽從指揮,不能擅自動作,信息情報共享。能明白?”
李樂忙點頭,“明白。”
“有人理解,有人反對,但終歸是一種新的手段的嘗試,你能明白就好,總之,彆讓支持的人失望,否則,嘗試隻能是嘗試。”
“事前防範,比事後補救要簡單的多,為什麼一直都.....”李樂小聲嘀咕了句。
“地緣政治的敏感性,成本的可持續性,以及各種文化衝突。還有,經驗是個大問題。”喬主說道,“國內企業出海時間尚短,法律準入、國際規範,形象。”
“合規備案、避免政治風險、風險管理與保險機製以及相關合作、人才儲備等等,都是問題。”
“另外,實話說,就是我們涉外安全司也才成立沒幾天,連人員還都沒有調配齊整。相關流程,聯係部門等等還沒個頭緒,眼下這件事,算是我們接觸到的第一個棘手的涉及海外公民的安全問題。”
“我這麼說,你理解了麼?”
李樂眼珠一轉,再結合剛才齊秀秀老師的那些話,倒是明白了不少。
隻做不說,打死不承認。
見李樂點頭,喬主任似乎放下了心,“小樹司長說的沒錯,你很聰明。”
“那他還說啥了?”
“你想聽什麼?”
“那算了。”
“行了,時間不等人,關於利基公司事務的對接協作,是不是商量一下,那邊的負責人是.....”
“那什麼,喬姨。”李樂舉手。
“怎麼?”
“我想問問,要是我去那邊,能不能幫忙走個加急簽證?”
。。。。。。
“媽,奶!”
馬廠胡同。李樂手還沒搭上院門,就開始嚷嚷。
等進到院裡,就瞧見老太太正躺在石榴樹下的躺椅上,一手扇著扇子,一手捏著張抬頭是“xxxx簡報”的a4紙翻看著。
聽到李樂進門,付清梅慢慢悠悠把手裡的東西一疊,把花鏡推到額頭上,笑道,“忘了,你媽去羅馬弄畫展去了?”
李樂一拍腦門,“嗨,我把這事兒忘了,習慣了都。”
“可不,餓了累了想回家,回家進門就喊媽,先叫媽,活到88,嘴甜孩子人人誇。”
“嘿,您這都哪兒來的俏皮話。”
“事情辦完了?”
“沒呢。”
“怎麼?”
“我,可能得,去一趟。”
付清梅打量著眼前壯碩高大的孫子,想了想,點點頭,“去唄,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您不攔著?”
“攔著乾嘛?又不是沒去過,再說,不就是接個人回來?”
“誒。”
“說說吧,你那邊兒怎麼安排的。今天見得那些人都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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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拉過一個小板凳,在老太太身邊坐了。
“那邊現在是這麼個情況,牽扯到主要有幾個方麵。一個是埃塞的政府,一個是肯尼亞政府,一個是ony也就是歐加登分離組織,中間人是紅十字會和地方長老會,另外就是我們。”
“埃塞政府承受我們和內部兩部分壓力,我們自不必說,內部有人考慮到今後和我們的關係還有經濟投資,援建的基建項目,希望用被關押的......”
“肯尼亞那邊,對我們的要求,嘴上說著好好好,但是從地緣關係和過往與ony的聯係來看....”
老太太眯縫著眼,靠在躺椅上,搖著扇子,聽著李樂的講述,一會兒“嗯”一聲,一會兒打斷,詳細問著情況。
等到李樂絮叨完,老太太手指頭敲著扶手,想了想。
“那現在反饋過來的就是埃塞裡麵有國安派,並且對我們不怎麼友好,而親近我們的,既不敢得罪我們,也不敢得罪那幫國安派,怕被一頂國家安全,還有對分裂分子妥協大帽子扣上,兩頭為難。”
“是。”
“肯尼亞因為和埃塞有對歐加登地區的領土爭端,和那個ony私下裡暗通款曲,甚至是一種放任的狀態。對我們的要求也是應付。”
“差不多,大使館和張彬公司現階段提供的情報就是這樣。”
“那個ony呢?他們的態度是否堅決?”
“反饋回來的,是,很堅決,不要贖金,不要附加條件,就要放人。”
付清梅笑了笑,抬手摸了摸李樂的圓寸腦袋,“埃塞內部的意見不能統一,和那個ony關係密切的肯尼亞又出工不出力,作為中間人的紅十字會和地方長老會,就很難辦啊。”
李樂點點頭,“現在的僵局就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