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一溜圍擋拉起來的正在做綠化和路麵施工的幾棟樓,邊往裡騎,邊感慨,“滄海桑田啊。”
“怎麼,你替文大人感慨呢?”
“我閒的。不過,他那邊搬去高新區咋樣?”
“冷清了大半年,不過現在又好起來了,畢竟現在市場擺在那兒,他還有以前的保有量做基礎,再打打廣告,怎麼著都能重新起來。”
“倒也是,他這人運氣倒是真好啊。”
姚小蝶笑了笑,“那也得看和誰比。”
“咋?”
“嶽靚唄。”
“怎麼說?”
“人家現在走高端車路線,去年和今年拿下了奔馳和寶馬的4s店,聽說還要拿奧迪的代理。文大人都沒競爭過她。”
“謔~~~可以啊。”
“可不,前些天還給我和老吳聯係,說讓我們回去。”
“回去?許的啥官兒?”
“我乾奔馳店的銷售經理,老吳做寶馬店的總經理。”
“哦,那就去唄,多好的機會。”小李咂咂嘴。
“哈哈哈哈,瞧你那酸樣兒。”姚小蝶擺擺手,“去不了嘍,我們從那出來,就沒想過再回去乾賣車這一行,好馬不吃回頭草。”
“行,忠心可嘉,回頭給你們一人一個月加五十工資。”李樂打起包票。
“就值五十啊?”
“今年五十,明年五百,後年五千,往後五萬,五十萬。”
“你這餅,連地都沒種呢。”
“彆瞎說,麵粉還是有的,這不就是?”李樂一指眼前的幾棟樓,意氣風發的。
“對了,嶽靚還問起你了呢?”
正比劃的小李禿子一怔,隨即“哦”了一聲。
“你不想知道問的啥?”
“咋?想讓我去買車?沒錢。”
“嘁!嶽靚問我們和你還有聯係麼,說當時你留的電話是不是換了。”
“你們沒告訴她?”
“沒,說那麼多乾嘛。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對,咱們是一路人,師父!”
“徒兒,為師......哈哈哈哈~~~~~”
哈哈幾聲,兩人循著一大片裝修聲,到了最外麵一棟公寓樓前。
抬頭看,尚未拆除的腳手架如同骨架包裹著七層建築,混凝土外牆正被工人噴塗淺灰色塗料。
二樓窗沿垂下的塑料布在風裡沙沙作響。東側陽台已安裝黑色鐵藝欄杆,西麵尚在施工,看著,像未完成的樂高積木。轉角處的落地窗蒙著防塵網,陽光將菱形陰影投在未拆封的斷橋鋁窗框堆上。
看著略顯呆板,沒什麼設計性的公寓樓,李樂嘀咕道,“不太好看啊。以後再新建或者改造這種公寓樓,得找個專門的設計團隊來。”
“那當初誰說的,買現成的圖紙,有個樣就成,設計費就是坑人的,做造型浪費空間,外立麵裝修浪費錢。”
“嗨,此一時彼一時,人得有點精神追求噻。”李樂強行解釋道。
“行啊,等以後吧。”
“進裡麵看看。”
“你不嫌臟?”
“我又不是金子做的,走。”
走廊飄蕩著切割瓷磚揚起的浮灰,混合著鬆木與油漆的氣味撲麵而來。樓內回響著電鑽和切割機轟鳴,各種管線懸垂在吊頂的框架之間。
公共區預留的洗衣房堆著防水塗料桶,走廊儘頭應急燈線路外露,消防栓箱暫時用木條封著,像等待拆封的禮物盒。
二層的單人房正進行水電開槽,牆麵的紅藍標線在水泥牆上織成電路血管網。
四層的雙人房衛浴間剛鋪完米白瓷磚,淋浴區防水塗層泛著青灰色啞光。
六層的多人間內五張鬆木高低床骨架倚牆而立,飄窗台堆著未拆封的抽屜軌道。
七層oft區域最為醒目,挑高四米二的空間裡,工人正在焊接鋼結構樓梯。銀色金屬骨架盤旋而上,夾層的水泥地殘留著激光水平儀投射的綠色十字。裸露的消防管道橫貫天花板,承重柱表麵還沾著模板脫模時的木紋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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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懸在空中的水泥格子,正用鋼筋編織柔軟的繭。
李樂能想象到,或許過不了幾天,就會有一群年輕人將帶著未乾透的牆漆氣息住進來,用伏案的台燈點亮房間,讓速溶咖啡香滲進防火板。這裡的每個隔間都是出發的港口,床底拉杆箱裝著候鳥的四季,那些曾在星空下談論理想的回聲,會永遠砌進這裡的一扇扇窗戶。
“誒,師傅,問一下,吳經理他們幾個在哪個樓,剛才在這裡沒找到他們。”
“哦,吳經理啊,在3號樓那邊,上午監理在那邊發現了點問題,吳經理他們都被叫過去了。”
“謝謝啊。”
“嗬嗬,覅客氣。”
姚小蝶轉過身,招呼李樂,“走吧,他們在3號樓。”
走到3號樓,問了問乾活的工人,兩人就上了三樓。
離得老遠,李樂就聽到陣陣尖利的切割管材的噪聲中,傳來吳愛軍的聲音。
“早就告訴你們了,淋浴間防水要做到頂,其他地方要做到一米,一米,現在有多少?”
“可我們的工藝要求是一米八和三十公分。”
“那是你們的工藝,我說的是我們的工藝,儂不要和我強,就按這個來。”
“可我們項目經理說....還有工期.....”
“你讓他來,當麵對峙一下,是不是我說的這個標準?偷工減料,我讓你們趕工期了麼?”
“就是,讓你們趕工期了麼?”
“哎,誰學我說.....呀!李樂,你怎麼來了?”
“不是,你先彆過來!”
“啊?”
“老吳,你頭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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