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強調了在藥物篩選和某些複雜優化問題上的潛在應用。還提了提,其實很多經典量子混合算法的思路也可以作為過渡階段的突破口,不一定要一上來就搞完全的通用量子機。”
小李廚子捧哏的功夫已臻化境,到了萬物皆可隨心所欲捧的境界,很自然的說道,“哦?張主任怎麼說?”
“聽完後,沉默了良久啊。”鬱蔥回憶著,“最後他說,思路還行,方向是有前瞻性的。但要明白,從幾張紙、一個ppt,到把理論變成真正在低溫下工作的、能穩定運行的硬件,還有十萬八千裡的路要走。
陸小寧點頭:“這確實是工程落地的難點。軟件層麵的模擬是一回事,真東西做出來是另一回事。我們做複雜控製係統也深有體會。”
“不過!”鬱蔥話鋒一轉,語氣激昂,聲音高了十幾分貝,倒是把正玩著積木的倆娃給嚇了一個激靈。
“你特麼小點兒聲。”李樂瞪眼,鬱蔥賠笑。
“嗬嗬嗬,張主任雖然潑了冷水,但同時也給了希望,他說計算機所那邊,對探索未來計算架構有責任,也有興趣。”
“如果我能牽頭,聯合燕大在物理和數學上的力量,再拉上物理所搞基礎器件的團隊,組成一個實質性的跨所合作研究組,拿出一個分階段、有明確技術路線圖的可行性研究報告,半年內提交給他,他會爭取在所裡的前沿探索項目中,優先考慮立項支持,哪怕錢一開始不多,也能搭起一個真正的實驗平台。”
“那你準備咋辦?你在那邊還沒出站呢,那邊也是請假過來的,不能兩頭都兼顧著吧?”陸小寧知道這裡麵的道道,遂問道。
鬱蔥一聳肩,“所以嘍,張主任答應找物理所,用物理所的名義,給我在it那邊的實驗室發個函,用邀請講學的名義,過來倆月,到年底。”it那邊兒能答應?”
“其實我在那邊也就簽了三年,打今兒算,也就剩一年半,那邊兒實驗室的頭兒是我一師兄,倆月,問題不大。等這邊兒有了眉目,我履行完合同,就直接回來,報效祖國。”
聽到這話,李樂和陸小寧互相看了眼,一邊兒一個,拍了拍鬱蔥的肩膀,一切儘在不言中了。
“哦,對了,李樂,”鬱蔥一扯李樂胳膊,“我和物理所的王院士聊了聊,說是最近上麵準備搞科技研發資金投入方式改革,中科院的項目有可能搞市場化合作方式,咋樣,有興趣?”
“沒錢。”
“又哭窮。”
“我是真沒錢,光長安動力和醜國、姑蘇、蒙區的電池、太陽能、風電實驗室,還有煤礦和鋼廠那邊的研究所,未來五年的研發預算,就這個數。”
李樂手一伸,比劃了一個數。
“千萬?”
“億!”
。。。。。。
“終於睡了,越大越折騰人。”
西廂房的書房裡,剛把倆娃哄睡了的大小姐,帶著一句抱怨和一縷奶香,湊到正碼字的李樂身旁,揉了揉圓寸腦袋,“明天你來啊,我念的睡前故事,不如你聲情並茂。”
“行啊,可以,都會用這麼高級的成語了。”
“廢話,誒,不過,你說,倆孩子以後會不會語言混亂,這普通話、高麗話、長安話混著來的。”
“放心吧,小孩子聰明著呢,比大人適應性強,過了那個階段就好了。”李樂合上一本參考書,一伸手,把大小姐給拽到腿上坐了。
“你乾嘛~~~”一聲嬌嗔。
“你想乾嘛!”
“討厭!”
“嘿嘿嘿。”
大小姐一伸手,翻了翻桌上的文獻,看了幾眼,“以前還能看懂一點兒,你現在這個,瞧著眼暈。”
“其實,我看著也眼暈,沒辦法啊,這不,還有一份,克裡克特老太太發來的,十幾頁。”李樂從桌邊的打印機上,捏過一遝,歎口氣,“一禮拜看完,還得交paper。國慶之後,還得去一趟閩粵,又是大半個月。”
“辛苦你了哦。”大小姐倆手一拍,掰著李樂的臉轉過來,湊過去,“叭”!
“嗯,來勁了!”李樂一使勁,把人往上托了托。
“摸哪兒呢?”
“自家媳婦兒。”
“哦?還想彆人媳婦兒?”
“我是那樣的人麼?”
“難說。”
“切~~~”
“哦,對了,小陸和鬱蔥明天就搬出去了。”李樂腦袋一低,在大小姐的肩頭聞了聞,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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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出去?為啥?不是因為我......”
“你瞎琢磨啥呢。”李樂搖搖頭,“小陸是得跟著百信的談判組,隨時能溝通,他們都去了長鐵精工在燕京的分公司公寓,還是個三聯排彆墅,那邊兒有人做飯,有保潔,不比在賓館舒服?”
“那鬱蔥呢?”
“鬱蔥去中科院那邊給安排的宿舍,也是方便去實驗室,這倆身上都有事兒,不方便一直在咱家住。”
大小姐想了想,“哦,行吧。可倆孩子剛和他們混熟。”
“反正在燕京,隨時來,再說,鬱蔥無所謂,小陸還得.....馬大姐那邊....幾家大人....”
李樂湊在大小姐耳邊嘀嘀咕咕半天。
“嗬嗬嗬,行啊,要是真這樣,那就有結果了?”
“誰知道呢。這倆磨磨唧唧的,估計就等一個契機,且拖著呢。”
“嗨,奶奶不經常說,好事兒多磨麼。”
“就怕磨啊磨的,到最後.....”
“不會,我站在外人角度看,這倆早就栓一起了。”
“一起,嗯。”
李樂點點頭,忽然眉頭一皺。
“怎麼?”李富貞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那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一聯想今天的幾件事,抬手一點李樂的腦門,“尹熙那邊有事?”
李樂順勢握住她撫在自己眉間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光滑的手背,感受著那份真實的暖意。
沉默了幾秒,組織著語言,將下午在燕師大公寓前看到的那一幕,連同自己細微的觀察和前世記憶帶來的沉重感,都清晰地複述了一遍。
鄭宇哲那轉瞬即逝的眼神,李尹熙下意識的閃躲,自己問出那個關於家世的問題時,她眼底清晰的慌亂。
“她到這裡來,讀書,認識新朋友,遠離那個圈子,真心希望她能擺脫那些既定的軌跡,活得自在些,看到她能和同齡人自然地交往......”
“但我總覺得,那不是單純的愛慕或欣賞。那裡麵有算計,有掂量,有一種,獵人鎖定目標時才有的那種熱切。”
“尹熙就像一張完全沒有防備的白紙,隻看到對方表麵的溫和與談吐....”
大小姐安靜地聽著,暖黃的燈光在她長長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遮住了眼底瞬間翻湧起的銳利的光。
尤其當李樂提到獵人這個詞時,她擱在李樂掌心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心中想起一個詞。
“圍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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