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出胡同右轉,然後走一百五十米,看到一個路口的報亭。”李樂瞅瞅還在艱難滑行的媳婦兒和鼓掌助威的倆娃,對著電話笑道。
“嗯,然後呢?”
“你等等。”
“你就來了?”
“不~~是,等你扶三個老奶奶過馬路到對麵,再扶三個老爺爺回來,家門就開了。”
“你大爺的!”
“哈哈哈哈~~~~”
李樂掛了電話,衝大小姐喊道,“走了,回家了。”
“怎麼,誰打的電話?”
“關外來的個死胖子。笙兒,椽兒,咱們回家嘍,明天再來玩兒?”
聽到要回家,已經玩出興致的倆孩子有些不願意,李笙噘嘴,李椽低頭,李樂隻好蹲下身,“明天,明天咱們再來好不好?回去,我給你們倆一人做一個這樣的小車車?還有,家裡來了個更好玩的。”
左哄右哄,倆孩子這才不情不願的伸出手。
“二子,謝謝啊,你們玩兒吧,彆太晚,回頭家大人又得出來找。”
“知道了,叔,嬸子,你們慢點兒。”
“笙兒,椽兒,給哥哥姐姐們拜拜!”
“拜~~~~”
兩口子抱著娃,從後海溜達回家。
孩子麼,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買了串糖葫蘆,一人一半攥在手裡舔著,就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等走過胡同拐彎,剛還指揮著李樂踩著積雪走的李笙抬手一指,“爸,大狗紅!”
“哪那麼多大狗熊,又看什......”
順著李笙手指方向,隻見家門口的台階上,蹲著一個碩大的,黑不溜秋的,毛茸茸的玩意兒。
等走近了一瞧,李樂笑道,“誒誒誒,我們家門口要麼擺獅子,要麼擺大象,不擺狗黑子。”
正低頭擺弄手機裡遊戲的田胖子聽到這聲,起身,捋了捋身上的衣服,“你懂個屁,我這是貂兒,明白不?貂兒!”
“diao?把這玩意兒穿身上,你丫口味真獨特。”瞅瞅田胖子身上,把整個人襯托的土、肥、圓的貂絨短大衣,李樂歎口氣,
“艸!”
“彆說臟話,這有娃呢。”想起曾老師也整了這麼一身兒,“今年咋了,都流行這玩意兒?”
“你懂個撒,這在東北是成功人士的標配。”
“彆侮辱東北了,人穿上是成功,你穿上變成熊,這幸虧是白天,要晚上,人馬上得報警,說動物園沒關門。”
“滾滾滾。”田胖子嘟囔一句,把手機揣了,衝一旁懷裡抱著李笙,笑眯眯看這哥倆演相聲的大小姐笑道,“富姐,累了吧,我來我來。”
又拍拍手,“呀,笙兒,讓蜀黍抱抱~~~”
“大狗紅!”
“噫,這娃,咋說話呢。得叫狗紅叔叔。”
“嘿,姓李的!”
“誒,你麵前四個姓李的,你叫哪個?”
“狗紅敷敷!”李笙忽然喊了聲,衝田胖子伸出胳膊。
“得,狗紅就狗紅吧,來,笙兒,叔抱抱,看看長胖沒有。”
“你抱過幾回,還長胖。”
“你管我。”把李笙接過來,抱在手上顛了顛,“輕了,輕了,一看你爸就沒給你好吃的,叔給你帶了一箱子,都是好吃的,一會兒都給你,就不給你爸,讓他乾看著。”
說完,又衝李樂伸手。
“乾嘛?”
“椽兒啊。”
“你彆摔了。”
“不能,咱這寬廣的胸懷,再來一個都能擱的下,來,椽兒。”
“嗯,是挺寬廣的,到f了吧?”
“扯淡!頂多d—。”
平日裡不喜人抱,還經常對靠過來人推臉的李椽,今天倒是也給麵子,不聲不響的坐在田胖子另一邊的胳膊上,感受著在李樂和大小姐那沒有過的d的柔軟和彈性。
田胖子美滋滋的抱著倆娃,左看看,右瞅瞅,對李樂一努嘴,示意自己的衣兜。
“乾嘛?”
“給我們爺仨捏一張。”
李樂伸手從田胖子的兜裡摸出一佳能的卡片相機,指揮田胖子在門口站好,“一、二、三!”
“哢嚓”,一張日後被李笙稱為“我那毛茸茸的狗熊叔叔”的畫麵,被記錄了下來。
。。。。。。
進了家門,田胖子抱著娃還不撒手,貂兒一脫,坐在沙發上,抱著李笙和李椽來回在他那柔軟且富有彈性的肚皮上玩著滑梯,逗得倆孩子“咯咯咯”直樂。
李樂瞧見,笑道,“這麼喜歡孩子,趕緊和北星造一個,人秀秀都懷孕了,你知道不?”
“知道啊,不過我們都是正常人,按流程來,先結婚後生娃,不像你。”
“我們有證,就是沒辦。”
“啥時候?你上次不說今年夏天麼?”
“昂,計劃是這樣,我媽和孩子姥從去年就商議著了。這次春節回長安,就把酒店訂了,麟州那邊,我大伯說他給操持。”
“嘿,我算算啊,漢城、燕京、長安、麟州,得,你這算結四次婚?也就是說,笙兒椽兒得來四次爸媽結婚我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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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蛋!”
“嗬嗬嗬。誒,對,你這兒咋這冷清呢,李叔不在家,付奶奶呢,曾姨呢?”
“我奶現在是站在草原望燕京,等春節前直接回長安,我媽今天一早就去忙她那個基金會辦的兒童畫展去了。”
“哦,我說呢。”
“你媳婦兒呢?上次在學校見她,沒聊上幾句,就著急忙慌的走了。”
田胖子把李笙掉了個個兒,敦在肚皮上,掐著胳肢窩顛兒著,說話都帶了顫音兒,“跟~~著~~他~~導兒~~~~去~~黔~~省~~選~~址了,直接回東錢湖,我等回長安過完年再去。”
“選址?選啥地址?她不轉到欽天監讀博了麼?”
“射電望遠鏡。”
“射....誒,北星的導師是誰?”
“姓南的一個老頭,咋?你對這個感興趣?你懂啥叫射電不?”
“不懂。”
“不懂你問個雞兒。反正據她說,咱們國家要建個世界上最大的射電望遠鏡,光選址就忙活了十幾年,聽說差不多了。”
“哦。”李樂點點頭,“不過,你們這兩地分居的,前幾年還成,不過越往後越容易出問題。”
說話間,李樂一探身,把開始薅田胖子放沙發一邊兒的貂絨大衣毛毛的李椽給提溜了過來。順手把李椽手裡的幾根黑毛給扒拉掉。
李椽有些不滿的哼唧幾聲,可手裡被李樂塞了根田胖子帶來的紅腸之後,聞聞味兒,舔一舔,開始小口的啃。
“嘿,你怎麼不想我們點兒好呢?”
“就是想你們好。人說結婚還有七年之癢呢,這談戀愛更一樣,據研究表明,談戀愛彆超過三年,要不然嗝兒屁的概率超過五成,然後每加一年多一成,超過十年,那就不是戀愛,那就是耍流氓。要是異地更慘,連耍流氓的機會都得意銀。你可好,兩樣都占了。”
“異地戀裡,距離是對人性的終極考驗,內在的磨損比外部阻礙更致命,老不結婚,麵臨的就是目標缺失和承諾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