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霜宮馭龍鳳,素殿滕六侍玉夢。”
“於是天下鏤室空,一望地際淨清清。”
“乾風吹徹二十載,總是南下忘羈縻。”
“典當人間都作舊,歸去未必有來思。”
“人生莫寫強說辭,今朝唯有登樓念。”
行在街頭,熙熙攘攘間,一名神色如月的女子惹儘側目。
她不是多麼漂亮。
隻是平靜如臥,叫人看不出,是大夢方醒,還是春深將眠。
那是一番身在人間要辭去的風情。如曇花將謝般決絕和溫柔。
“就這樣來到仁皇省?”顧玉成想做出兄長般關懷,隻是白郅易平靜到不是白月秋。
“妖國,有白子墨。”白郅易邊聽耳側街樓的唱詩,邊沉思。
“玉成,你有來思嗎?”白郅易發問。
顧玉成千言萬語哽咽在喉,此刻的他,不想談天說地。
當初一念之差,而今再無尋常相處。
“你,也是凝鼎境。寄宿我身,宣聲絕找不到你。可你打算躲一輩子?何況,你和他,注定有一場爭辯。”白郅易買來一個糖人,小口抿起來。
顧玉成鼻酸淚滾,奈何肉身不在,隻有一陣欲哭無淚之感。
白郅易無憂無慮地吃著糖人,聆聽世間熱鬨,窺看生活日常。
燈火暖融融如紅狐狸的毛,小貓般團在腳邊;兒童光一樣照來,又照走;那些天地間肆意揮灑汗水、敢於勞動的是老一輩。
“你是!您…?!”錢陽雨擠破人群,慶幸地牽起滿是錯愕的白郅易左手,鑽回人群。
“您是?妖國的…”錢陽雨傳音道。
“我是白郅易。”白郅易回答。
“你,您怎麼在這兒?”錢陽雨帶領白郅易來到一家酒館。
上樓,來到走廊儘頭,輸入符文,打開陣法雅閣。
白郅易果然看到青九、徐慶之、黃無啄、楊四方。
還有。
張之林。
眾人都在打量這位妖國年輕的妖帝。
並不高挑,也沒有淩人盛氣。
隻是,如水不爭。
張之林有些恍然“我曾與顧玉成有一麵之緣……你和他很像,又很不同。”
白郅易細細打量張之林“白子墨說,你是天子劍葉澤的徒弟。你知道我和顧玉成的關係,也正常。”
徐慶之頗為驚訝“我以為,妖帝應和權臣白子墨貌合神離。你如此信任白子墨?”
白郅易沉默許久“我不相信任何人。”
徐慶之與張之林對視。
“如此,孤家寡人。”張之林評價。
白郅易倒是真切笑起來“你一說,我才發現,我竟如此適合做一帝王。”
眾人沒有附和、回應。
一直默不作聲的楊四方終於蹦起來,哪怕黃無啄轉眼將這孩子王按下,眾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彙聚於她。
“你,真是顧大哥妹妹?”
這坦率的天真妖帝太久未重逢。
白郅易細細打量楊四方“顧玉成,倒是來了。”
眾人皆驚。
“我將他喚出。”白郅易回答。
“不可”徐張黃三人大喊。
隻是顧玉成寄身她人,她決意定下,心氣一動,顧玉成又如何能躲。
飄水風煙。元神狀態的顧玉成,觀之,如雨中窺蓮。
再見故人,方知情有怯,思不成。
錢陽雨大喊“快回去!請庇護顧大哥,不能讓宣聲得逞。”
白郅易不做反應,以指向天“來了。”
………
“看來,你有倚仗。”宣聲話語無喜無悲,聲自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