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胸有成竹的陸晚凝,墨行淵一笑。
“你可知道,這位周太醫乃是太醫院的院正,祖上皆是有名的醫者,尤其擅長解毒。本王身上所中的毒,他雖然解不了,但症狀卻已經十分熟悉,你怎麼瞞過他?”
心知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輕敵,但陸晚凝自有她的傲骨。
她仰起頭笑道,“王爺將他說的這般厲害,他不也未曾出手解了你的毒麼?放心吧。”
外頭良山已然在催促,“王爺,周太醫還在偏廳裡等,要不要屬下去打發了他?”
墨行淵的視線停留在陸晚凝身上。
他太知道,今日打發走周太醫,太後頂多疑心一些。
但若是被他看出什麼,恐怕,宮裡的人就要提前下手了。
“不必,請他稍等片刻。”
最終,他嘴裡吐出這句話。
陸晚凝滿意地一笑,“多謝王爺信任。”
她重新從懷裡取出那十三枚特製的金針。
之前她剛剛穿越過來,身上沒有內力,便是用所學的鬼醫十三針,將墨行淵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這兩日,她得了空閒,已然在微端空間內配置出了可以臨時提一提內力的活氣散。
此刻拿出一粒來服下,果然丹田內氣息湧動。
片刻間,便催生出一些內力來。
墨行淵和雲瑤皆是微微吃驚。
方才,陸晚凝還是個毫無一絲內力的弱女子。
但這一粒丹藥下去,居然已能與習武年的人堪堪相比了?
陸晚凝便解釋了一句,“這是臨時催出些內力方便用針,要是吃多了,還是會影響習武的根基的。”
習武之路艱難險阻,又豈是靠幾粒藥丸就能順利的?
她捏著金針,掌上內力流轉。
果然再一次施針,便不像上一次那般小心翼翼。
她在墨行淵的心脈上先用兩針,稍後用針便不至於傷著墨行淵。
又接連在腕脈與腿脈上刺了各自三針。
墨行淵的脈象一瞬間回到她剛剛見他時那樣,氣若遊絲,麵色青紫。
陸晚凝將針一收,看著墨行淵的眼神也變了變。
他果然對自己很放心。
墨行淵是習武之人,不可能不知道她落針的位置十分凶險。
若是偏差了半寸,便與謀害無異。
以他如今恢複的程度,若不是十足十的信任,幾乎是不可能放任她這樣下針的。
但她在施針的過程中,從未感覺到墨行淵的內力有任何一點點的流轉。
她道,“王爺,這幾針可保一日內脈象與體征上瞧不出破綻。”
墨行淵點點頭,他自然也能感覺得出來。
莫說是周太醫,便是他本人,也能感覺到運功時內力微微滯澀,果然與中毒時不差分毫。
隻是他心口處已不似當時那樣,仿佛被巨石重重壓住罷了。
“請周太醫進來吧。”
墨行淵稍稍提高了音量,對外頭的良山吩咐道。
良山應了一聲,不多時,領著一個銀白胡子的老人走了進來。
這人雖然身為太醫院院正,穿的是院正的朝服。
但手上拎著的藥箱卻分外簡樸,木質的箱子已經有幾處掉了漆。
用這種東西伺候貴人們,多少有幾分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