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醫麵色古怪。
陸晚凝是個沒見識的,倒也理解。
且顯然墨行淵也未曾將中毒一事,如實相告。
出來時太後還讓他稍稍留意一下,看墨行淵是否果然很在意陸晚凝。
如此看來,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
周太醫看似恭敬地回答道,“王妃,王爺傷在腿上,隻是傷口久久不愈。微臣與其他太醫,也還在尋找治療之策。”
陸晚凝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也不再多問了。
早已等得不耐煩的良山連忙趁機道,“王爺喜靜,周太醫既然請過脈了,就請回去吧。”
他實在怕,周太醫繼續在這待下去,陸晚凝繼續這麼演,自己會笑場。
周太醫不疑有他,想到墨行淵與太後之間的暗流湧動,也不敢在這裡找不痛快。
當即利索地收拾藥箱子,跟著良山離去了。
陸晚凝親自送他們出了院門。
臨走還十分真情實意地拜托周太醫“您可千萬要想想辦法,救救我夫君。”
又說她這一輩子就指望著墨行淵了雲雲……
直把周太醫煩得險些繃不住體麵,最後逃一般地離去了。
陸晚凝這才一臉冷笑地回了房。
墨行淵對她的這些表現,全都隻是默默地看著。
此刻才忍不住道,“他不過是個無關痛癢的人,你戲這麼足是為何?”
陸晚凝自顧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揉揉因為假笑而有些發酸的臉。
這才道,“王爺不想與太後相爭,我一個孤女,當然是顯得弱一點好。”
“嗬……”
墨行淵不置可否。
就您這樣的行事作風,還顯得弱……
怕是不知道如今半個京城裡各路人的眼線,都已經知道了。
新任的攝政王妃乃是個不肯吃虧的硬骨頭。
陸晚凝怕不是對弱這個字有什麼誤解。
但他也懶得拆穿。
倒是很好奇,等她發現真相的那天,會是什麼表情?
……
皇宮。
周太醫前腳剛剛離開攝政王府,後腳就直接進了宮,去回太後的話。
彼時太後正在自己的慈寧宮裡修剪花枝。
周太醫進來,跪在殿外,回道,“太後娘娘,微臣今日往攝政王府請脈。王爺脈象虛弱,麵色青紫,體內的毒幾乎攻入心脈,看著是時日無多了。”
他根本不敢抬頭,更不敢打量太後的臉色。
隻聽得見剪刀在“嘎吱”“嘎吱”地開合,幾朵殘花落在地麵上。
太後連著剪去了五六朵開得不好的花朵。
這才悠然道,“最近才過門的攝政王妃行事乖張得很,若是沒有墨行淵在背後撐腰,憑她一個在娘家就不受寵的,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周太醫也是人精級彆的,心中一動。
他答道,“太後的意思,微臣明白。不過微臣今日特意用針試探過,王爺半身以下毫無知覺,不像是裝的。
再有,那王妃微臣今日也見過了,她竟然問微臣,王爺到底受了什麼傷?可見王爺並沒有將中毒一事告知她,並不似那麼親近。”
雖然太後沒有明著問,他卻叭叭地說了一大通。
似乎生怕錯漏了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