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
陸晚凝微笑著將銀票接了過來。
就算不要賬,她還有的是彆的法子來找事兒。
比如辰陽侯府的爵位,比如外祖的死,比如娘親這些年在侯府受過的煎熬……
哪一樣,哪一件不能好好算賬呢?
沈如意看著陸晚凝臉上不斷洋溢的笑,時時刻刻都有撲上去掐死這女人的衝動。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也不敢。
幸好陸晚凝並沒有興趣在這裡多留,拿著銀票就帶人離開了。
沈如意將手帕都快拽斷了,但隻要一想到,隻要了結了此事,陸鳴遠就能順順當當地襲爵。
她心裡總算也是鬆快一些。
隻要爵位還在,侯府的日子再怎麼難捱,也能混下去。
……
林家院子。
林月英瞧著桌上的銀票,無奈道,“凝兒,你問沈如意要了銀子,自己留著便是。不必給我送來的。”
她實在心疼這個女兒。
從小跟著她沒享過福,如今好不容易日子好過起來了,有什麼卻都緊著給她送來。
可陸晚凝笑得隨意,“娘親,我可不擅長管銀子,這些銀子給了你,可能下崽子呢。”
她笑看著林月英,其實心裡卻另有心思。
她又不是真的陸晚凝,林月英對她再好,也不是親娘。
為林月英做這些事,一來是見不慣侯府恃強淩弱的嘴臉,二來是占用了彆人的身體,總該做些什麼報答。
這些銀子是林月英的嫁妝,她物歸原主,便可以兩不相欠。
她沒有欠彆人的習慣,哪怕原來的陸晚凝已經死了。
至於銀子?
嗬,手裡拿著一整個空間,她能缺銀子花?
想到這,她看林月英還有幾分遲疑,便再度勸道,“好了,這些銀子您就收好吧。萬一哪天被王爺掃地出門,我還能有個娘家靠一靠。”
“呸!呸!”
林月英啐了兩口,又瞪了她一眼,“少說這樣不吉利的話。王爺待你這般好,豈會像你說的……”
但還是伸手,將桌上的銀票收了起來。
陸晚凝一笑。
看吧,嘴上說的好,其實心裡不還是害怕墨行淵和陸摯一樣,是個負心薄幸的。
不過她倒不在意這些。
陪著林月英說了會兒話,又問過陸鳴晏跟著薑先生學得不錯,便起身回了王府。
……
如今墨行淵的傷勢是大好了,行動也很自如,隻是陸晚凝卻眼看著,他是越來越忙碌了。
到書齋時,聽得朔風一臉嚴肅地彙報。
“北境傳回消息,說天氣漸漸轉涼,草原上的狼崽子們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加之王爺今年受傷的傳聞早就傳到北境,他們更是不安分。”
良山補充道,“聽聞今歲,草原上的胡人首領吉布單於病逝,他的兩個兒子為奪王位分裂成兩個部落。想必也急於用北境的戰事證明自己的能力。”
陸晚凝聽到此處,停下了腳步。
胡人與永寧國的傳統不同,新君繼位,先王的遺囑派不上太大的用場。
在那冰天雪地,沒田可耕,沒鐵可鑄的地方,任何一點點決策失誤,或者一場敗仗,就意味著家破人亡,部落凋零。
這樣的環境下養出來的狼衛,隻會追隨最英勇明智的君主。
若情況真如良山所言,恐怕墨行淵不久就得趕往北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