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初的廢長立幼風波本質上是皇權、外戚和軍功集團之間的角力,而蕭何則是軍功集團的核心人物之一,韓信就死於呂後和蕭何的密謀,蕭何保太子原來並不是出於公心,是在保自己的兒子。
“那你說,這情書到底應該交給誰?”
“目前還不知道,之前的探索全都卡在了棋局上,我推測可能要先破棋局才會解鎖下麵的劇情。”
“怎麼破棋局?你有想法嗎?”
“解鈴還須係鈴人。”
夜漏還沒過九刻,長樂宮早被墨色的夜吞了大半,整座宮城像尊沉眠的古獸。
夯土宮牆在殘月的微光裡泛著青灰,牆頂的青瓦連成起伏的輪廓,瓦縫裡的茅草被夜風吹得簌簌抖,像古獸頜邊垂落的細須。
遠處的宮闕隻剩模糊剪影,東側四四方方的鐘室矗立,隱約能看見內裡懸著的青銅大鐘,鐘身繁複的饕餮紋在殘月下發著暗沉的金屬光澤,紋路間沾著點濕痕,像滲出來的血。
零星幾盞宮燈懸在簷角,昏黃的光裹在霧裡,忽明忽暗。
宮道兩側的古槐枝椏交錯,黑影投在夯土牆上,枝椏間漏下的月光碎成銀點,卻照不亮牆根的陰影,那裡像藏著什麼,風一吹,便有沙沙的響動,分不清是落葉摩挲,還是彆的東西在暗處蟄伏。
偶爾有夜霧從鐘室方向飄來,帶著青銅的冷味,混著鐘身上積年的塵埃氣,吸進肺裡,像吞了口冰涼的鐵屑。
椒房殿依舊燈火通明,回廊兩側的朱漆廊柱上,蟠龍紋張牙舞爪,簷角懸掛的銅鈴隨風作響。
漢白玉石階旁,兩名執戟武士的影子被拉得極長,身穿玄色魚鱗甲,頭戴紅纓胄盔,外披赤色戰袍,腰懸環首刀。
“咚——”
一聲悶響,鐘室的青銅大鐘在夜風裡輕輕晃動,鐘身撞在懸梁上,餘響裹著霧,慢悠悠地飄來,震得耳鼓發麻,連腳下的夯土都顫了顫。
花匠和張翰抵達椒房殿的時候,荊荊早已帶著兩名狐妖衛道士站在回廊上。
和蒙哥馬利約定的是,隻要白虎出現在回廊就放人,張翰並不擔心蒙哥馬利作假,誰也不敢拿親生兒子的命開玩笑。
接頭這種事當然是衛道士去做,花匠和張翰都進入隱身狀態,和他們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離,一旦有事好相互支援。
“咚——咚——”
鐘室的青銅大鐘被風撞得更厲害了,餘響裹著霧,像無數隻手,拍打著椒房殿的窗欞。
鐘聲還在縈繞,兩個黏在一起的身影出現在回廊外的漢白玉石階上,慢慢往裡走,漸漸看清,是一個人拎著另一個人,一個青衣衛拎著一個捆成粽子的人。
荊荊三人迎了上去,張翰手動了一下想放人,花匠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等等再說。
雙方越走越近,距離十米,都停住腳步,保持戒備狀態。
荊荊沉聲道:“把人扔過來!”
張翰一聽覺得不對勁,有我們殿後,你撲上去直接搶人啊,怕那些鱷魚乾嘛。
青衣衛已抬手把粽子拋出,荊荊伸手卻沒接到。
粽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到一半時,突然改變了方向,橫著飛走了。
有人截胡。
那人也隱身,早就等著這一刻,即便青衣衛不扔,他也會殺人越貨。
花匠拉著張翰疾速掠出,呼呼呼,漢白玉台階和回廊四周冒出十幾個人,也都向粽子撲去。
但全都晚了一步。
粽子在空中憑空消失,明顯是用天梭遁走了。
十幾名青衣衛沒搶到人,迅速向荊荊合攏,張翰現身,張弓搭箭喝道:“站住!”
箭頭琉璃般的七彩光澤讓所有人呆在原地,人群中慢慢走出來一個細高個,拉下三角帽,露出一張人臉,相貌英挺,五官刀刻般峻毅。
“人已經送到,還不放人?”聲音低沉而清冷。
“我並沒有收到。”張翰冷冷地反問,“你覺得交易達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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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了貨,你沒收到,貨在雙方都沒有責任的中線丟了,這確實不知道該怎麼算。
蒙哥馬利噎了一下,“你想怎麼樣。”
“現在已過九點,按約定,應該撕票。”
“你!”蒙哥馬利罕見地暴怒。
“不過,”張翰話鋒一轉,蒙哥馬利急問:“不過什麼?快說!”
“你也不是有意違約,我可以把撕票時間推遲到明天中午11點。”
蒙哥馬利舒了口氣,“還在這裡?”
“你親自帶人去九醞壚,廚師會告訴你去哪裡。”
“好,一言為定!”蒙哥馬利陰鷙的眼睛轉了轉,“你不能殺範·迪塞爾,他是你親兄弟……”
“操你大爺!”張翰大罵,弓弦吱吱拉滿,“再占我便宜,信不信我現在就射死你!”
他隻是氣不過,到底父親是誰,其實心裡還是沒底。
“冷靜!冷靜!”蒙哥馬利忙不迭擺手,“不認就不認,沒關係,我這就去找人。”
說完手一揚,他和十幾名青衣衛同時消失。
“嗡——”
東邊的鐘室又傳來一聲低鳴,這聲音張翰聽過,那是風灌進鐘口發出的共鳴,像誰被捂住了嘴的低歎。
漢白玉石階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名武士端著長戟噔噔噔往上跑,邊跑邊大叫:“有刺客!”
荊荊雙掌一疊,張翰忙叫道:“彆!”
還是晚了,一束暗綠色的芒刺迎頭襲向兩名武士,在暗夜中忽地炸開,把兩名武士穿成虛影。
“快走!”張翰喝道。
荊荊愣了愣,和兩名狐妖就地消失。
花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拉住張翰的手,準備逃離。
但似乎已來不及,椒房殿裡有了動靜。
npc一般不會主動攻擊天行者,除非它判斷遭到攻擊,而武士毫無疑問是椒房殿的一部分,或者說就是呂後的一部分,武士被殺,必定會觸發她的反擊機製。
簷角懸著的宮燈“噗”地滅了。
不是風刮的,是被一股極冷的氣裹住,燈盞裡的燈油瞬間凍成冰渣,連銅製燈架都凝著層白霜,冷得刺骨。
張翰還沒反應過來,回廊深處的陰影裡就炸起一聲陰冷的嘶吼:“放肆!”
衣袍掃過地麵摩擦的沙沙響,混著指甲隔空抓撓空氣的嘎吱聲,像瘋獸在暗處對著虛空磨牙。
張翰抬頭的瞬間,呼吸猛地頓住。
高挑的身影出現在月色之中,玄色錦袍煥著暗紅光澤。
麵容冷豔,肌膚如雪,眉間一點朱砂,紅得似火。
眼尾上挑的弧度如鋒利的刀刃,黛色的修眉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淩厲。
她忽然抬臂,隔空虛揮。
黑霧從她袖中漫出,霧中隱隱有萬點青芒,迷幻了視線,讓倩影變得渾沌不清。
這可是發自太初境的攻擊,張翰心頭一緊,本能想逃。
但儲物艙裡有人,要逃隻能靠花匠。
一念之間,黑霧已到眼前,強烈的壓抑令人窒息。
夕夕的護主模式被觸發,但她隻是一晃便又回到裝備欄,或許是受到了壓製,或許是她判斷打不過。
張翰更慌了,手腳發涼,心尖嘚嘚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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