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智力本質上就是對話,張翰眉頭微微上揚,學著他戲子風格開始套詞:“吳老先生,您的雅興是什麼?”
綺裡季動了,紅袖翩翩,載歌載舞:“莫莫高山,深穀逶迤,曄曄紫芝,可以療饑……”
張翰卻傻了,不知道該怎麼接,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跟著跳舞,“非非,他在嗶嗶啥?”
【綺裡季吳實《紫芝歌》:莫莫高山,深穀逶迤。曄曄紫芝,可以療饑。唐虞世遠,吾將何歸?駟馬高蓋,其憂甚大。富貴之畏人兮,不如貧賤之肆誌。】
張翰跟著調調,盯著光幕把剩下的詞念出來:“……唐虞世遠,吾將何歸?駟馬高蓋,其憂甚大……”
好像沒什麼卵用,老戲子依舊自我沉醉,且歌且舞。
難道缺少道具?
張翰把情書、聖旨、小印、小盒依次取出,綺裡季在見到小盒的時候似乎頓了一下,但歌舞未停。
不對,得找點什麼線索。
大廳空空如也,鑽進暗門,裡麵還是個石廳,還是空空如也。
沿著所有牆壁轉悠半天,甚至天花板和地麵都找遍了,還是一無所獲,連個石縫都沒找到。
張翰駐足凝思,看見維多利亞村三人在熱烈地聊什麼,想到找線索這種事還是人多力量大,就把三人弄了出來。
“呀!好美!”
杉杉一看見載歌載舞的紅衣老頭,一下來了興致,興奮地跑過去站在他身後跟著比劃,很快兩人便同頻舞動,一紅一綠,煞是好看。
漢克斯一看這情形就知道任務卡殼,二話不說進了裡屋尋找線索。
大祭司呆了呆問:“張先生,此人便是商山四皓中的綺裡季?”
作為潘塞索摩的大學者,知道商山四皓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一見麵就能準確叫出名字,張翰奇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大祭司轉動三角頭,複眼隨著紅衣左右轉動:“綺裡季出自楚國,我研究過你們中國的楚文化,他身上的紅衣就是楚帛,他的歌舞其實就是楚歌楚舞,最原始的戲曲之祖。”
張翰眼睛一亮:“哦?你有什麼高見?”
大祭司環視一周,視線又回到紅衣舞者,“既然空空如也,那線索一定就在他身上。”
“身上?”張翰眯起雙眸,盯著翩翩起舞的老花旦。
整個洞裡隻有這老頭是活物,所有顏色都是灰禿禿的,最惹眼的毫無疑問是紅色。
難道是……那身紅衣?
紅衣上下翻飛,舞出優美的弧線,乍一看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紅衣上有字符!”大祭司突然叫道。
“字符?”
張翰走過去,伸手按在小個子老頭頭上把他定住,另一隻手捏起紅布,看了半天也沒看見有什麼字符。
大祭司卻念了起來:“吉日兮辰良,……撫長劍兮玉珥,……瑤席兮玉瑱,……蕙肴蒸兮蘭藉,……”
【楚辭·九歌·東皇太一!】非非叫道,她也沒看見字符,隻是根據大祭司念的內容給出的判斷。
張翰將信將疑看著三角頭:“你……真的看見了……字符?”
大祭司篤定點頭:“是啊,這不滿身都是嘛!”
看著他複眼灼灼,張翰突然明白了,那些字符隻有複眼才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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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隻有複眼才能看見的字符是怎麼寫上去的呢?
難不成這綺裡季也是個複眼?
副本設計者在這裡整這麼一出為的是什麼?
大祭司繼續念叨:“浴蘭湯兮沐芳,……靈連蜷兮既留,……謇將憺兮壽宮,……”
【不對不對!】非非急促道。
“哪裡不對?”
【他念的楚辭隻有一半!】
“什麼……一半?”
【全是斷開的,每兩句之間都少了一句!】
非非說著,把完整的《楚辭》打在光幕上。
大祭司也住了嘴,“呃……怎麼是斷的?”
張翰一愣,鬆開手,綺裡季又繼續舞蹈,杉杉還是跟著起舞。
舞著舞著,綺裡季的舞姿變得卡頓,就像日本阿波舞一樣,一格一格一跳一跳的。
杉杉的舞姿卻無比順暢,她邊舞邊叫道:“老頭,你卡了你卡了!”
張翰一隻手托著下巴,看了看綺裡季的卡頓,又看看杉杉的流暢。
叮!
填空題?
曆史係高材生首先想到的是試卷上的填空。
他搖了搖頭,不會這麼簡單吧,好歹也是上古大賢商山四皓誒。
沒彆的猜測,隻能試試看。
張翰看著非非的光幕,嘗試跳著念出《九歌》缺失的部分:“……華采衣兮若英,……爛昭昭兮未央,……與日月兮齊光,……”
綺裡季定格,紅衣靜止不動了。
有效!張翰繼續念道:“……穆將愉兮上皇,……璆鏘鳴兮琳琅,……盍將把兮瓊芳……”
綺裡季軟軟倒下,仰麵朝天躺在地上,雙臂攤開,就像穿著紅衣的遇難耶穌。
四顆腦袋圍成花瓣狀,九隻眼睛俯視鶴發童顏,兩眼、三眼和複眼都充滿好奇。
半晌,綺裡季睜開眼睛,輕啟朱唇,隻說了兩個字:“印尼……”
印尼?什麼印尼?
印度尼西亞?漢朝那會兒還沒這個國家吧?
張翰追問道:“你說什麼?”
綺裡季雙目緊閉,紅衣耶穌再無任何動靜。
杉杉蹲下身,搖晃紅衣:“嘿,老頭兒,醒醒!起來跳舞!”
還是沒動靜,就像死了一樣。
杉杉妙目在他身上搜尋,突然叫道:“那是什麼?”
她掰開綺裡季的手,拈起一枚黑玉棋子,遞給張翰。
見到棋子說明任務終結,現在的棋子是8枚,還差最後一枚。
可這最後一枚連任務發布都沒出現。
張翰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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