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中。
此刻的張武就像是每日辱法的敗者,瘋狂食塵隻為了保住自己的命。
所幸的是,沈風並不在意他的命。
“退下吧。”
他淡淡說道,刀斧手們便默默退去。
“你在說什麼?!”
“大帥願放我一命,老……末將,願為大帥進兵成都,一路向前,攻城伐寨。”
沒得挑,那就湊活著使使。
“何事如此驚慌?!”
“是。末將遵命。”
張武被噎了一句,卻也沒生氣,命都在人手,他哪有資格生氣。
天公作美,沈風現在打得就是順風仗,更何況,他現在也無兵馬可用。
老賊,膽敢與我爭寵!
張業對著張武怒視,張武受著凝視,卻是紋絲不動。
他放下了年長的架子,這就是認清了現實。
隻要能拿捏得住,沈風沒理由不接受張武的投降。
在戰場上,可是會死人的。
孟知祥頓時暴怒,有能狂怒,直接下令:“來人!傳令下去,把張武張業二人抄家,我要誅他們滿族!”
石瑤羞惱的勒了一下上藥的布條,疼痛感讓沈風頓時清醒。
“成敗在此一舉。畢竟,讓人兩難又無能為力的,才叫做陽謀。而陽謀,隻能靠頭鐵的去賭贏了。”
他沒有自稱老夫,而是自稱了末將。
他心裡也是門清。
“不!是他們叛我!”
……
隨後,沈風看著石瑤點起紅蠟,看著石瑤緩緩的褪去他的衣裳,為他上藥裹著箭傷。
“第一,大王不殺,以愧其心,來日攻城伐寨,必不出力!其二,若天命不在我,令其功成,大王若屠其家,其必伐大王全族!君不見三國時期,關羽樊城斬龐德,龐德之子龐會,入蜀後殺關聖全族之事乎?”
“混賬!張武張業!我待汝等不薄,安敢叛我!”
一方麵是有了一定的歸屬感,而另一方麵,則是與對方有了生死仇怨。
“……”
“人,他已經殺了。”
其實孟知祥自己也很驚慌,但他還是故作鎮定,以安麾下人心。
看張武那張老臉上滿是誠意,沈風就順水推舟的點頭。
“如果對方截到來信,碰到一個心性不堅定的將領,說不定就會把張武張業給殺了,類似於蔣乾盜書做疑。這樣孤軍深入,又無退路,還殺降將,軍心必亂。當然,如果不是孟德那種多疑的人,也有可能不會殺。”
“啊?”
張武點頭應諾,最後主動說道:“大帥可遣監軍,與我同領兵馬。”
“我給孟知祥的可是陽謀。不論他殺不殺,都難辦啊。”
綿竹已破。
沈風要的是收攏蜀中的兵馬,雖說張業也能用,但人少就比較勉強,能多出一個人來製衡,那也是很好的。
至於那成都往事,便隨風去吧。
他輕笑一下,繼續說道:“孟知祥若是不殺,叛國之罪重拿輕放,寬法之下,成都人心思動,久必生亂。”
“所以,我贏了。”
“本帥在這等他襲營,等了他大半夜,他還是沒來。”
張武死裡逃生,年紀大了,血壓都高,他心臟跳的格外劇烈,不禁喘著粗氣。
她也學會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那德陽太守乃一無能之輩,老夫施展三寸不爛之舌,定能讓他望風而降。
當然,這種情況隻適合打順風仗,順風仗才能滾雪球,一旦被破,那就是土雞瓦狗。
“報!”
沈風看著眼前兩個哭哭啼啼帶著白孝的武將,好言安慰,讓他們自然退去。
更何況,張武是軍中老將,自有其聲望所在,隻要能一路招降過去,他就相當於是,那個被張飛義釋的顏嚴。
“主公!綿竹已破啊!”
斥候淒慘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出來的話,卻讓孟知祥無法繼續鎮定。
“但若是殺了,張武張業二將,就真是本帥的人了。我再往城內散播流言,就說孟知祥暴君暴政無法容人……這人心該亂,還是得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