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業降了。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很有骨氣。
但事到臨頭卻發現,很多時候,並不是說他覺得有了骨氣,就能堅守到底。
因為在現實裡,還有一個詞,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
沈風的氣度,確實能折服人,包括能折服他的敵人。
城門已破,他儘力了。
張業想過城破的結局,但他卻從未想過城破的方式。
奈何敵人太強太猛,輸了並不丟人。
既然都輸了,那投降也就不丟人了。
張業就這樣說服了自己。
沈風在破城的時候,他就考慮過不戰而屈人之兵,畢竟,沈風身後帶的可都是超級兵,哪怕死一個不良人,他和石瑤都會很心疼。
那可是他們辛辛苦苦拉出來的家底。
怎麼樣才能用最快速的方法,直接擊潰敵軍和敵將的士氣,沈風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他用自己的身體,直接撞開城門。
在古代的戰場上,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就是最有效的。
譬如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隻要你有這個能力。
而沈風修行的幾大神功,給了他這個能力。
當他出現在張業麵前的時候,張業都不想打了,就更彆說他手底下的兵了。
當遠處的不良人看到城門被破時,他們的士氣卻被瞬間拉滿。
石瑤隻是揮了揮手,他們就烏拉烏拉的衝向了綿竹城池。
而綿竹上的守軍也得知城門被破,一部分人還被張業給帶了下去,剩下的守軍失了頭領,軍心自潰。
這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霍去病為何能奔襲數千裡,直到祁連山下封狼居胥?
因為他在這一路上,就沒有輸過。
為將者,就是要贏。
隻要一路贏下去,手底下再廢的兵,都能練成攻無不破,戰無不勝的精兵。
那就是軍魂。
“大帥萬歲!”
“衝啊!揚我大唐之勇!”
曾幾何時,上官雲闕稱呼袁天罡的萬歲,那被袁天罡抽了耳光的詞彙,在這一刻,卻沒人說那是逾越。
這就是由心而發的狂熱。
如此,溫酒可破城。
綿竹城內,縣尉府邸。
這是張業的軍機辦公處,小城的規格自然不夠大,但足夠沈風臨時指揮。
“張業,你是真心降我?”
“大帥,小將當真不敢欺瞞。”
“無妨。本帥既然不殺你,自然就敢用伱。”
沈風擺了擺手,他隻是隨口問了一句。
既然氣度已經拉出來了,他就不會在雞毛蒜皮的事上刻薄。
更何況,沈風還有投名狀沒發。
他眸中精光一閃,沉聲問道:“蜀王孟知祥,還有成都諸將,你可熟悉?”
“小將與其共事多年,自然熟悉。”
“那依你所見,孟知祥派兵增援綿竹,會派誰來?”
“以當前成都內的諸將能力,當是張武和袁彥超二將。”
有一說一,張業下了決心投誠,沈風給他的投名狀,他還真就接下了。
聞弦歌而知雅意,張業心裡一狠,當下獻策道:“兵情變化莫測,他們必不可能知道綿竹城變。屆時,我可將其誘至城內,埋伏刀斧手,設宴……殺之!”
沈風聽著,淡淡笑著,他輕輕點頭。
上道。
史書留名之人,自有其長處所在。
“下去安排吧。”
“諾!”
張業喜上眉梢,轉身離去。
他覺得自己投誠成功。
但沈風卻搖了搖頭,他看著張業的背影,輕聲歎道:“可惜了。隻是小聰明,卻沒有大智慧。”
他說的是張業。
投誠的不夠徹底,就等於徹底沒投誠。
“石瑤,你親自去,盯著他點。若有不對,斬。”
“是。”
已經被完全開發的美婦輕輕點頭,飄然離去。
沈風隨口吩咐一聲,石瑤就會幫他做到完美。
但按理來說,這種盯梢的存在,張業是應該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這才叫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