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的目光掃了滿朝文武一圈,最終落在王忠嗣身上。
“王卿?”
李瑛的聲音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你總算能來參加早朝了,身體可是已經痊愈?”
王忠嗣連忙出列,手持笏板行禮:“回陛下的話,臣在家中調養多時,如今病情已經好了十之七八,已無大礙。”
李瑛微微點頭:“那就好啊,你是國之棟梁,身體康複乃是社稷之福。”
說到這裡,李瑛話鋒一轉,語氣驟然變得淩厲起來:“想必王卿已經聽說了,李光弼在新羅半島戰敗,損兵折將。田承嗣那個逆賊,殺害田乾真,背叛大唐。此仇不報,朕寢食難安!”
大殿內氣氛瞬間凝重,群臣屏息凝神。
王忠嗣心中一喜,暗道機會來了。
他在心中暗自琢磨,自己是否該站出來請纓,請求帶兵出征,還是等著李瑛點將?
然而,李瑛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朕本想即刻禦駕親征,踏平新羅,斬殺叛逆。奈何如今已是深秋,遼東苦寒,大雪封山,不利於大軍行動。
故此,朕決定,暫緩攻勢,待到明年開春二月,朕將親自統率六軍,禦駕親征!”
王忠嗣鼻子抽了抽,心中暗道:“李二郎你可真是閒不住啊,也不怕死在陣前,老老實實在家掌控大局不好?”
李瑛凝視王忠嗣的雙眼:“王卿,既然你身體好了,明年開春,你便隨朕一塊出征吧。有你在朕身邊,朕也能隨時討教行軍布陣之法!”
這句話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王忠嗣的頭上。
王忠嗣混了一輩子官場和軍營,哪裡聽不懂這話裡的意思?
這分明就是要把他帶在身邊當個擺設,或者是當個參軍。
跟在皇帝身邊,所有的軍令都出自皇帝之口,他王忠嗣就算上了前線,也絕對接觸不到實際指揮權。
他將徹底淪為一個高級參謀,甚至是一個用來給皇帝撐門麵的吉祥物。
王忠嗣心中的懊惱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李瑛會來這一手。
他不讓自己掛帥就算了,那就讓自己繼續在長安混個清閒,沒想到他既不讓自己掌兵,又偏偏要求自己隨軍,這簡直是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中。
但王忠嗣又不能說不去,隻能硬著頭皮,壓下心頭的苦澀和鬱悶,躬身領命:“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站在丹陛之下的太子李健,一直低眉順眼地聽著。
此刻,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
父皇又要親征了。
這意味著,從明年二月開始,這大唐的中樞,將會落入他這個監國太子的手中。
雖然朝中還有幾位宰相掌舵,但比起父皇在京時的壓抑,監國簡直就是放風。
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好好經營自己的勢力,拉攏黨羽,壯大東宮。
李健心中暗自盤算,心中幾乎樂開了花,臉上卻是一副憂國憂民,為前線擔憂的表情。
在群臣看來,這位太子此刻正在為大唐的敗仗而痛心疾首,確實是個心係社稷的好太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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