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鳳洛靈周身毛孔都成了噴湧恐懼的泉眼,冷汗浸透的衣衫緊貼脊背,宛如被無數冰蠶吐絲纏繞。
指縫間滲出的不是體溫,而是從靈魂深處滲出的寒霜,在肌膚上凝成細碎的冰晶,折射出這個被痛苦主宰的扭曲世界。
鳳洛靈的身軀仿佛被抽去了脊骨,如秋千上將熄的燭火般劇烈搖晃,又似被颶風卷入驚濤的孤舟。
灌滿水銀的鐵靴死死拽著她的雙腿,每挪動半寸都像在沼澤中跋涉,足跟與地麵碰撞出虛浮的悶響。
世界在她眼前驟然褪色,眼瞼內裡突然潑灑開濃墨,將視線切割成支離破碎的殘片。
顱腔裡塞滿沸騰的蜂巢,無數金翅毒蜂正瘋狂蜇刺太陽穴,偏又混著鐵砧被巨錘反複砸擊的鈍響。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全身血液都化作冰棱,在血管裡奏響淩遲的樂章。
膝蓋骨咯吱作響,似是生鏽的鉸鏈即將崩斷;腳踝像是被無形絲線吊著,每一步都踏在棉花堆砌的懸崖邊。
耳膜鼓脹著詭異的嗡鳴,恍惚間竟聽見自己骨髓在骨骼深處結冰的脆響,寒氣順著尾椎直竄天靈,在百會穴炸開細密的冰晶。
終於,她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痛苦與絕望,壓抑已久的情緒如決堤之水,化作一連串“啊啊啊”的尖銳叫聲。
那聲音像地獄業火熔斷了生鏽的鐵鏈,又似千年寒潭下鎮壓的惡靈掙脫封印。
這聲嘶力竭的慟哭並非源自口腔,而是從她骨髓深處迸發的血色音符,在封閉的廚房裡掀起肉眼可見的聲浪。
空氣被這音波撕扯成碎片,瓷磚縫隙滲出細密血珠,吊燈在音爆中瘋狂搖曳,投下無數張牙舞爪的鬼影。
她的聲帶早已超出人類極限,喉管迸裂出腥甜的鐵鏽味,卻仍如破損的風箱般持續抽動——這哪裡是尖叫,分明是靈魂被生生剝離軀體的哀鳴。
回聲在四方牆壁間瘋狂折射,化作萬千淬毒銀針,將空間戳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櫥櫃玻璃嗡嗡震顫,碗碟在共振中裂開蛛網紋路,連抽油煙機都發出垂死般的嗚咽。
這間廚房已然化作巨型共鳴箱,將每個音階都放大成誅心利刃,在虛空中刻下血淋淋的絕望符咒。
更可怕的是,鳳洛靈喉間迸發的嘶吼,恍若白鶴折翼時濺落的血色音符,又似冰封深淵中迸裂的絕望悲鳴。
這聲音裹挾著千年寒潭的戾氣,在密閉空間裡炸開無數淬毒的冰晶,每個音節都化作帶倒刺的鎖鏈,將臧戰的魂魄牢牢釘在痛苦刑架之上。
那是被命運碾碎的琉璃在歌唱,是浸透業火的經卷在焚燒,是五臟六腑都絞成冰碴的淩遲之痛。
聲波所過之處,空氣泛起蛛網般的裂痕,瓷磚縫隙滲出暗紅血淚,連吊燈都化作垂首啜泣的幽靈。
這哪裡是人類的哀嚎,分明是女媧補天時遺落的五色石,在幽冥地火中煎熬千年後迸發的泣血之音。
每個顫音都拖著血色尾焰,在虛空中刻下焚心的符咒,臧戰仿佛看見自己的三魂七魄正被無形刀刃寸寸淩遲。
這聲浪穿透耳膜,直搗黃龍,在骨髓深處攪起腥風血雨,讓每個細胞都浸透絕望的毒汁——原來人的悲鳴竟能具象成實體,化作收割靈魂的幽藍鬼火,將周遭萬物都拖進永夜深淵。
臧戰如寒山般巋然靜立,周身縈繞著化不開的凜冽。
陽光裡他恍若一柄歸鞘的玄鐵重劍,連呼吸都凝成霜霧。
忽而眉峰輕顫,像是千年冰川裂開第一道縫隙,驚起的氣流攪動得空氣微微戰栗。
那雙沉寂的眸子倏然迸射出刀鋒般的冷光,仿佛極地夜空炸開的極光,又似深淵中騰起的幽藍鬼火,所及之處連風都凍成冰棱。
鳳洛靈隻覺有細密的寒針順著脊椎攀爬,脖頸後泛起細密的戰栗,仿佛被無形利刃抵住命門,連吞咽口水的動作都變得艱難。
這轉瞬即逝的鋒芒,恰似烏雲裂隙中迸現的冷月,將周遭空氣都浸染成青灰的利刃,在寂靜中劈開令人窒息的壓迫。
他倏然踏前半步,這一動如出膛彈丸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
身形繃成一張拉滿的勁弓,遒勁的脊背似獵獵風中的蒼鬆,每寸肌理都在衣袍下蟄伏躍動。
足底與青石相撞的刹那,沉悶轟鳴自地麵炸開,連磚縫裡的塵埃都被震得簌簌騰空。
小腿腓腸肌如鐵索絞纏,隨著步伐節奏在布料下虯結起伏,仿佛下一瞬就會掙破桎梏,化作撲食的猛虎撕開所有阻礙。
這哪裡是尋常邁步,分明是戰鼓擂響時劈開戰陣的先鋒,每道肌纖維都沸騰著摧枯拉朽的狂暴能量。
他步步逼近時,周身蒸騰的戾氣愈發濃烈。
那是種摻著鐵鏽腥甜與焦土灼熱的危險氣息,恍若黃泉裂隙中滲出的冥河霧靄,又似古戰場凝結千年的血瘴。
這團暴戾的旋渦以他為中心瘋狂膨脹,所經之處空氣發出黏稠的嗚咽,連呼吸都變得如吞刀片般刺痛。
無形的氣場化作實質的枷鎖,從四麵八方碾來,將人的骨髓都浸得發寒,好似被九幽冥火舔舐著脊梁,連逃竄的念頭剛萌生便被凍成冰棱,釘死在原地動彈不得。
鳳洛靈立在臧戰三步開外,首當其衝被那股翻湧的戾氣卷入旋渦。
那威壓並非實體,卻似九幽之下熔煉千年的青銅鼎轟然砸落,帶著焚儘生魂的灼熱與碾碎筋骨的重量,從天靈蓋直貫腳底。
她喉間驟然泛起鐵鏽味,每道氣流滑過氣管都像吞下燒紅的銀針,胸腔裡像塞滿了浸水的棉絮,連顫栗都成了奢侈。
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卻壓不住指節泛白的戰栗,雙腿在無形的鎖鏈拉扯下瀕臨崩折,連瞳孔都因過度緊繃而刺痛。
每見臧戰向前挪動半寸,她的耳膜就似遭重錘猛擊,嗡嗡直響。
那聲音仿佛從幽深地獄傳來,是業火熊熊燃燒,瘋狂舔舐著沉重鐐銬的詭異聲響,一下又一下,在她耳畔、心間不斷回蕩,攪得她心神不寧。
當那雙淬著寒芒的靴尖終於停在眼前時,她已分不清顫抖是因恐懼,還是這方天地都在隨他脈搏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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