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戰不再遲疑,膝頭重重砸向地麵。
那聲音如悶雷滾過,在室內內嗡嗡作響,似大地在憤怒咆哮,又似神靈對他嚴厲警告。
這一砸,用儘他全身力氣,宣泄著內心深處的恐懼與悔恨。
地磚微微顫動,似承受不住這巨大衝擊,隨時可能崩裂。
驚得梁上懸著的風鈴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空靈的聲響,在寂靜室內中回蕩。
“咚——咚——咚——”
額骨與青石相撞的悶響在殿內回蕩不絕,一聲接著一聲,如沉重鼓點,敲擊著每個人的心靈。
這聲音似從九幽之地傳來,帶著痛苦與絕望。
他如瘋狂的啄木鳥,不顧一切地啄食腐木,機械而執著地叩首。
每一次叩首,他的額頭都重重撞擊在青石地麵。
那堅硬的石頭似要將他的額頭撞碎,可他卻渾然不覺,依舊不停重複這個動作。
每一下叩首,都似用鋒利鑿子,將悔恨深深鑿進三寸地底,讓悔恨在黑暗中無處藏身。
他的額頭已血肉模糊,鮮血染紅青石地麵,繪成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麵。
血珠順著他的眉骨蜿蜒而下,如一條條細小溪流,在漢白玉地磚上蜿蜒成蜿蜒的蚯蚓。
那蚯蚓般的血跡,似他罪孽的印記,記錄著曾經的過錯與不堪。
那血跡在漢白玉地磚上蔓延開來,形成一幅詭異淒美的圖案,似命運對他的一種嘲弄。
然而,這血跡澆不滅他眼底瘋狂滋長的希冀。
那希冀如黑暗中的一絲曙光,雖微弱,卻足以支撐他在這痛苦中堅持下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不移的信念,似隻要堅持下去,定能得到救贖。
檀香混著血腥氣在鼻腔中橫衝直撞,那刺鼻氣味讓他一陣眩暈,卻也讓他更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所處境地。
檀香的清幽與血腥的濃烈交織,形成獨特詭異的氣息,似善與惡的較量,又似生與死的抉擇。
他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嗚咽,聲音低沉沙啞,似他內心深處最後的掙紮。
他的喉嚨似被什麼東西堵住,每一次發聲都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的肩胛骨劇烈顫動,如風中殘葉,隨時可能被狂風卷走,但他仍頑強支撐,不肯倒下。
他的身體在顫抖,意誌卻無比堅定,似在向命運宣告他的不屈與抗爭。
鳳思宸靜立高階之上,身姿綽約似臨風玉樹,婀娜中儘顯清冷孤傲。
她身著一襲月白色錦緞長裙,裙裾上以金絲銀線繡著淡雅雲紋,在琉璃燭火的映照下,流光溢彩,恍若仙子霓裳。
一頭烏發如瀑垂落肩頭,僅用一支溫潤的白玉簪輕輕挽起,幾縷碎發隨風輕舞,更添幾分靈動飄逸。
她微微垂眸,目光深邃如寒潭,清冷中透著難以言說的情緒,直直落在階下正叩首如搗蒜的臧戰身上。
此刻的臧戰,宛如被命運無情碾壓的螻蟻,一下又一下重重地將額頭磕向地麵,每一次撞擊都發出沉悶而驚心的聲響,似重錘敲鼓,在寂靜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宛如命運的審判之音,聲聲叩擊著人心。
鳳思宸的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裙裾上的流蘇,那流蘇由上等絲線編織,本應順滑垂落,此刻卻被她絞得淩亂不堪。
她的手指修長白皙,宛如春日新筍,此刻卻因用力而泛起淡淡紅暈。
隨著她的動作,流蘇輕輕晃動,似在訴說她內心如亂麻般的情緒,有對臧戰的鄙夷不屑,有對世事無常的感慨萬千,更有深藏心底的孤寂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