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豹繼續嘲諷道:“滅亡了,你們的同胞就會慘遭屠殺,這你也忍心?”
“不,你錯了!”
克裡斯托安搖了搖頭:“帝國即便是損失了大量的海戰能力,也絕對不可能輕易投降的,他們會拚命的掙紮,權貴們不會認命的。
失去了大量財力的來源,他們就會搜刮、剝削帝國百姓以維持龐大的軍需開支,帝國的百姓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三五年持續下來,彆說敵人來屠殺了,內部就會死很多人。
我們的進攻會縮短這個時間,那麼就少受到剝削一些的,也少死一些人。
至於說滅國後的屠殺,如果敵人真的會屠殺,那麼無論是早是晚,都會發生,跟我有什麼關係?
所以,我不是幫凶,反倒是在拯救他們!”
我艸……
這也可以?
鄭芝豹等人被克裡斯托安的一席話給震住了,這番話很有道理,但又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但他們說不出來。
這貨看的太透徹,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身份。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
鄭芝豹調侃了一句:“你這是一名水手長?”
“如假包換!”
聽著回答,鄭芝豹等人不說話了,看向了一直沒有出聲的鄭芝龍。
鄭芝龍雖然也沒有出聲,其實內心的差異不比鄭芝豹等人少多少。
一名如此聰明的人才竟然隻是一支艦隊的水手長,而不是帝國的武官,足可見諸國的腐敗情況。
各個艦隊的軍士都要扮演水手的角色,但水手卻不是軍士,即便是帶個長,那也依舊是水手,而水手都是平民雇員,都是受雇於船東。
帝國和船東對水手的存在了嚴重的剝削,極低的固定工資、巨大的風險與報酬完全不成比例。
係統性的拖欠工資,在出發前船長以預付工資為誘餌,讓水手們背上債務,從而牢牢的被綁定在船上,上了船那就是船東和帝國說了算。
聽話乾活則罷了,不聽話直接扔到海中去。
除了工資外,疾病、意外、戰鬥、惡劣的生活環境,導致整個水手的航程死亡率達到了三成以上,這都是嚴重剝削的結果。
最後則是法律和人身自由的剝削,船上實行軍事化管理,船長有絕對的權力,可以對任何微小的過失施以殘酷的肉刑,甚至處決。
很多水手的確是自願受雇的,但更多的則是被迫的,這種被迫除了債務陷阱外,還有帝國的強製征召。
以及給犯人的選擇,受刑或者上船,前者極有可能直接死亡,後者有三成的概率死亡,走投無路的犯人隻能選擇後一種。
能從普通水手乾到一船的水手長,又乾到一支艦隊的總水手長,能力絕對是極強的,沒有被帝國招募隻有帝國官員腐敗這麼一種選擇。
或者留在船上沒有下去,就是想借助他們的手脫離商人、帝國的控製,沒想到的是大明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直接將他們趕下了船。
水手們的境遇也能解釋克裡斯托安在島上領導水手們反抗的原因了。
鄭芝龍盯著克裡斯托安看了好一會兒後,沉聲道:“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