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個春天已經到來
向日葵又開花了
我疲憊而衰老
滿臉的滄桑
而你每年都會在河邊種向日葵
望不到頭
看著陌生的我站在向日葵旁
你終於笑了
你說如果我走的那一年
河邊有望不到頭的向日葵
我就不會走那麼的遠”
“米熱,你看我這樣隻是舉個例子,因為我現在沒有寫的想法,因此寫出來的東西不好。而且並不是我們真的發生過什麼事,而是表達一種感情,在我看來,無論我怎麼樣,你都會對我很好,你從來沒有反對過我。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寫詩可以寫人、寫故事、寫景色、寫心情,總之其實寫詩沒那麼難,難的是要有真實的情感和想寫的衝動。換句話說,如果我們真的有一些很值得寫下來的事,那樣寫出來的東西就很好看了。”
米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恍惚間,我覺得她並沒有懂,因為我的表達很無序和隨意。我並沒有專門學過寫詩,甚至沒有看過分析詩歌的書籍。我覺得米熱之所以想要我為她寫東西,可能僅僅是一種心理需要。
不得不承認為米熱寫幾句詩,亦或者是文字是困難的,我一直坦然的接受米熱的幫助和照顧,卻從沒想過為她做點什麼,她是那麼的愛笑,以至於我忽略了她可能也有煩惱。
“米熱,我想找個時間去北京找你華雯姐,我答應過帶你玩的,我帶你去看海吧。”
米熱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隨即又低頭看著腳下,搖了搖頭。
“哥,你自己去吧,我從來沒有去過內地,我怕不習慣。”
“米熱,有你這麼好的妹妹,我會保護你的,為了我不在你麵前說假話,我這幾天大概安排一下這邊的事,然後我們就走,機票我來定。”
我算是突然做了個決定,之前看到華雯那個表格裡的北京收件地址的時候,我就有種衝動去北京找華雯,剛才我把這個想法確定了下來。
菲菲還在睡著,我進屋看了看,她睜開眼看了我一眼又閉上了。
“菲菲,衛生間你知道的,二樓那個比較好,一樓這個比較差,你上下樓慢一點。我去店裡去看看,一會兒回來,你想吃點什麼?”
“不敢吃了,就是吃了你買的涼皮才這樣的。”菲菲有氣無力的說道,眼睛都沒睜開一下。
“我也吃了,你想想中午是不是吃了彆的什麼東西。”
菲菲睜眼望了我一眼,似乎在想什麼,但眼裡是無精打采。
看她沒說話,我估計她中午一定有亂吃什麼了,通常來說南疆的食物算是安全的,因為維吾爾族吃的東西不雜,同樣也講究吃新鮮的,但我的確聽到一些遊客說他們會吃壞肚子。
“沒關係,不一定是吃的有問題,水土不服可能是一個原因。我聽說很多人到印度去吃什麼都拉肚子,據說是因為我們生長的環境和當地人不同,體內的抗體不一樣。還有,比如這邊的羊肉比較多,有的烤羊肉烤的不熟,有的有比較多的肥肉,這些很容易引起腹瀉。好在今天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
“姐夫,你去吧,我自己看過化驗單,心裡有數。彆忘了我是學醫藥的,臨床的東西懂一些的。”
我幫她帶上了門,然後帶著打算順便把米熱送回去。結果米熱堅持要留下來照顧菲菲,我隻好一個人去了店裡。
見到熱依罕,我問她願不願意接受新的挑戰,她似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你可想好了,可能比現在累,情況也比現在複雜,我們這裡吃飯的多,有喝啤酒的,但是都不會喝多。酒館那邊則主要以喝酒為主,彆的我不擔心,你的脾氣好,如果去酒館那邊萬一遇到紮巴依你怎麼辦?”
“李哥,不怕,我爸爸和哥哥經常喝醉,我都能應付,如果遇到鬨事的,能處理我就處理,處理不了的就找警務站的人來處理。再說了,來旅遊的一般不會有人在古城裡喝醉。”熱依罕說。
“行,那這樣,這邊就多給阿孜那教一些她不會的,你今晚早點關店先過去那邊找薩媞妮媞,學一點你不會的,這兩天店裡你可以晚點來。”
熱依罕點了點頭,但似乎是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說。
“哦,對了,你的工資我給瑪依莎說說,給你加一點,等正式到那邊去提成按那邊的算。如果你覺得那邊不好,提前給我們說,我們找其他人需要點時間,等大學開學了,其他幾個人開學了人手就不擔心了,進貨采購什麼的,先統一買,兩邊分開記賬。”
我以為熱依罕猶豫沒說的就是加工資的問題,酒館比店裡上班晚,下班也晚,但是強度可能沒店裡大,但對熱依罕來說強度是加大了,因為她仍然需要道店裡來把一些食材處理完成,加點工資是必要的。
“李哥,我不是這個意思,乾的很開心,我願意乾活的,我想能不能我也入股酒館,我沒錢,但可以從我的工資裡每個月扣一些出來。”
我沒想到熱依罕會有這個想法,想弄明白她這樣想的具體原因,一個員工乾了沒多久就想要分股份或者說想要入股,這樣的事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處理好了皆大歡喜,處理不好很可能大家就一拍兩散了。
“李哥,我沒有彆的意思,我也不想耽誤你掙錢,我,我將來總是要結婚嫁人的,我們結婚的年齡都很早,我想儘快學一些經營小吃店和酒吧的經驗,萬一結婚了可能就會離開喀什,我想到時候自己開店。”
我這才想起之前和熱依罕聊,她說過她對生活的期望不高,就是結婚後還能有自己的事業,而不是和長輩一樣圍著家務和孩子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