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意識到不對,要找出口逃離,突然投影幕上出現了畫麵。
是母親摔死在樓梯拐角處的景象,張明美瞪著雙眼,頭部流淌著血彙聚成一股小溪從樓梯下流下來,空氣裡瞬間彌漫著一絲血腥。
年幼的原著看著母親未合上的雙眼,心臟感覺一縮緊,一瞬間的疼痛湧上心頭。
不久之後,屋外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聲音很刺耳,每一個頻率刺激著原著的耳膜,管家帶著醫護人員進來,他們上來就開始查看張明美的傷口,隨後將她抬到擔架上。
而自己的父親,在看見張明美倒在血泊之中之後,瞪了原著一眼,便離開了,原著看著父親直直的走到他的書房,很沉重的關上門。
原著跟著救護車來到醫院,經過多方麵的搶救,張明美還是離開了。
醫生當著原著的麵,將很純潔的白單蓋過張明美的頭頂。
淚流滿麵的原著看著母親被推進太平間,從那一刻起,他就認為太平間是陰間使者的家。
張明美死後,沒有葬禮,沒有親朋好友送彆,而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麵對炙熱的火爐,一直到火化,原價從未露麵。
原著抱著骨灰盒,站在殯儀館門口,小小的腦袋抬頭看,明明一開始很晴朗的天,突然烏雲密布了,落下來豆大的雨點,滴落在他稚嫩的臉頰上。
命運悄無聲息的帶走了他最重要的人,雨滴滴落在原著的臉上的同時,他也昏了過去,隨後發起了高燒,三天三夜不退燒。
在昏迷過程中,原著似乎睡了一個失憶的覺,忘記了痛苦,忘記了眼淚。
一個月後,原價帶回來一個女人,女子穿著素色白裙,簪子綰著頭發,額頭前有幾縷碎發,膚白貌美,唇紅齒白,身上散發著和媽媽張明美一樣的香味。
原著看見她那麼一瞬間誤以為媽媽回來了,脫口而出,“媽媽。”
女子聽後,一臉震驚,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和嫌棄。
原著看到之後,便知道了,那不是媽媽,而是爸爸新的女人。
女人名叫白素媛,原價讓他住在家裡,她一住進來,原本冷清的家變得跟冰窖一般。
過了一年,白素媛和原價結婚了,婚禮場麵巨大,賓朋滿座,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好的婚禮中歡笑著,隻有原著,蜷縮的坐在角落裡,看見父親取了他並不喜歡的女人。
這一年裡原著也想與她交好,但是白素媛一臉鄙視加不耐煩的表情,他都看在眼裡,小小歲數的他托白素媛的福,學會了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察言觀色。
婚禮進行曲開始,原著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出來,他心痛,比起心痛他更想念他的母親。
一直到婚禮結束,沒有任何人發現原著坐在角落裡偷偷哭泣,自從白素媛進了這個家門,父親原價就不會再看他一眼,就如同原著是空氣一樣,有名無實體。
電影屏幕畫麵突然一轉。
十年後,原價的葬禮上,雨如同玉珠落下,滴在原著的身上,澆滅了他最後一絲絲存活。
原著看著電影屏幕,父親的棺塚,灰色的大理石墓碑,心裡在想他是怎麼死的呢?
突然眼前一黑,身後傳來聲音,說道“彆看。”是菜花。
原著沉默一會兒,便問“怎麼了?”
此時電影屏幕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眼睛,每一隻眼睛都是黃色眼白,黑色的瞳孔,瞳孔附近爬滿了錯綜複雜的紅血絲。
周圍牆壁上出現了連綿起伏的類似山丘一般的粘狀物,天花板也懸掛著一顆顆球狀的粘液。
“原著,原著,原著。”
原著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們仿佛在念叨自己名字,這個聲音跟那天在祠廟裡聽到的一樣。
“沒事,有臟東西,”菜花說道。
“妖?”
“嗯,一個讓你產生心裡陰影以及回憶痛苦的妖。”菜花解釋道,隨後又說道“你剛剛看到那些回憶,是擊垮你的關鍵。”
原著聽後,扒開菜花的手,說道“我沒那麼脆弱,”隨即他就看見了成百上千隻眼睛,以及惡心的不明物體。
看到這些驚悚的東西,原著心裡還是很膽顫的。
回頭看去,看見菜花赤裸著上身,下半身為銀白色的蛇尾,蛇尾隱隱發光,蛇尾將自己纏繞的同時不停的蠕動。
“你……”看著菜花淩冽的眼神,以及白如雪的肌膚和結實的胸膛,原著一時半會緩不過來了,滿腦子都是這讓人流口水的身姿。
“剛剛大意了,不小心進了影妖螟蛉的陷阱裡,他是白素媛的手下。”菜花繼續解釋道。
原著這才回過神來,周圍變得比剛剛更加狹隘起來,一切東西似乎以他們為中心移動著。
“該怎麼辦?”
“找出本體,殺了他們。”菜花謹慎的盯著四周,“除了影妖,還有眼妖尺蠖。”
“我能做些什麼?”
“乖乖的待在我懷裡彆動。”菜花說完,將原著摟緊。
“你有什麼辦法嗎?”
“暫時沒有,”菜花一邊回答,一邊找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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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就像密不透風的密室一般,連一絲合縫都沒有,如果不先手出擊,那就隻能坐著被他們壓扁的可能。
菜花眼神犀利,纏繞著原著的蛇尾如同一根強壯有力的鐵棒朝著四周甩去,將天花板上懸掛著的粘液球一分為二。
這時屏幕上眾多眼睛開始不停的眨動,突然一怔,眼白上的紅血絲從屏幕裡出來,每一根都鋒利如絲。
紅血絲快速的朝著原著他們射去,菜花見狀,用尾巴纏住它們,每一根紅血絲都泛著紅光,不一會兒,菜花尾巴纏繞處就開始溢出血來。
菜花嘶了一聲,疼痛感不抵於萬箭穿心。
原著看到,心疼不已,但他也乾不了什麼事情,無法幫助菜花。
看到菜花和紅血絲僵持不下,原著便說道“鬆開吧,你尾巴都出血了。”
菜花忍著痛,微皺眉,說“小痛而已。”
這時被菜花切下來的粘液球開始懸空,彙集到屏幕麵前,彙聚一個大的球體,隨後一個人形出現,這個人呈黑色,無樣貌無衣物,看身材走向應該是個窈窕女子。
黑色人形開口,女子聲音“菜花,何必呢?”
“你們貓了這麼久,一定花費不少心思吧,螟蛉。”菜花冷冷說道,很不屑跟她對話。
“確實,蹲了好幾天了。”螟蛉用了很嫵媚的聲線。
“讓你加入你不加入,非得跟那個沒實力的山神混,拜托,現在這個時代誰是主很清楚了吧,”螟蛉嘲諷道。
“你們什麼目的?抓原著?還是抓我?”菜花將原著緊緊的抱在懷裡,眼睛死死的盯著螟蛉。
“都抓,春孚的命令不可違抗。”螟蛉說完,左手化作鋒利黑色的雙刃劍,朝著菜花刺去。
菜花見狀,尾巴被尺蠖的紅血絲纏住,如果放開的話,那尺蠖一定快速的朝著自己刺過來,但如果不放開,螟蛉這邊又是一個大麻煩。
螟蛉似乎看出來菜花的顧及,嘴角微微上揚。
隻見下一秒,菜花尾巴鬆開,左手伸出去,手掌打開,空氣中出現了一個微紅色的屏障,紅血絲解開束縛,立馬朝著屏障射去。
這時流血的尾巴一甩,螟蛉見狀,後躍躲掉,血液凝固在空中,形成一粒粒圓潤的珠子。
“操作血液?很高嘛。”螟蛉看著空中的一顆顆紅色發光的血珠子,喃喃道。
這時血珠子凝聚成一把短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斷了紅血絲,快速朝著螟蛉旋轉斬去,螟蛉眼疾手快立馬將左手的劍舉起,順著力讓短刃回旋拋了出去。
菜花看到,尾巴發光,鱗片瞬間脫落,化作雙腿站立。
這時屏幕裡數隻眼睛開始彙聚屏幕中心,形成了一個不到二十厘米長的眼睛。
眼睛一眨一眨,隨即一條黑紫布滿青筋的腿從屏幕裡邁出,緊接著是胯骨、身體、脖子、頭顱。
眼妖尺蠖渾身黑紫色,並且伴著青筋暴起,一隻獨眼似乎是鑲嵌在腦中一般,微黃色的眼白,黑色的瞳孔外圍布滿了紅血絲,結實的臂膀如同一塊塊磚頭堆砌而出,腿部如同狼牙棒一般。
尺蠖一出來,嘶吼一聲,空氣被震出層層波浪。
菜花見狀,立馬將原著的頭攬在懷裡,並且捂住了原著的雙耳,尺蠖嘶吼威力巨大,讓菜花站立不住後退。
螟蛉見狀,捂住自己的右耳,用左手指尖輕輕的點了一下尺蠖,意思讓他停一下。
尺蠖感知到,立馬住嘴。
“二打一你顯然是打不過的,菜花。”螟蛉扣了扣右耳,慵懶的說道。
菜花眯了眯眼睛,甩了甩頭,說道“你倆加起來,隻不過是嘍囉而已,”菜花說的很挑釁。
螟蛉冷笑,一個健步躍到菜花眼前,瞬間抬起左手揮了過去,菜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被揮到牆上,牆麵頓時出現了洞,而且洞的另一側是黑漆漆的空間。
菜花抱著原著坐在地上,還好有菜花的保護,原著沒有受傷,但是卻昏厥了過去。
菜花將原著放在地上,心有餘悸,如果自己出手,肯定是顧不上原著,不出手被打死是遲早的事。
這時原著醒了過來,看見菜花一臉凝重,也不難猜到,指定是因為自己是個累贅,一想到什麼忙也幫不上,還害了菜花,原著心裡頓時難受起來,握住菜花的手說“不用管我。”
還沒等菜花說話,尺蠖一個瞬移來到二人身前,伸出利爪揮向二人時,房子的上方突然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痕,從那側緩慢的伸出一把彎刀。
隻見彎刀朝著尺蠖螺旋飛去,尺蠖立馬瞬移到另一側。
彎刀螺旋一圈之後飛回裂縫裡,看見一支纖細玉手伸進來,緊接著是一顆腦袋,是柳離。
柳離的腦袋費勁鑽進來,看見菜花和原著,立馬喊道“愣著乾嘛?出來啊!”
螟蛉見狀,瞬間飛到柳離麵前,菜花見到,立馬咬破食指,血液迅速在空間凝聚成鎖鏈,鎖鏈纏住螟蛉的腳踝,菜花一拽將螟蛉拋到屏幕上。
尺蠖見狀立馬上前,但被鎖鏈鎖住脖頸,菜花看到,立馬抱起原著,看見柳離將裂縫撕的越來越大,菜花一手將原著拋給柳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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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離手快接住原著,菜花便讓血液化作絲線,布滿各角落。
柳離將原著拉上來,菜花一個躍步跳上去,螟蛉和尺蠖見狀立馬阻止,但奈何絲線鋒利無比,一碰到它身體頓時就四分五裂。
柳離看見他倆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立馬關上裂縫。
出來的原著看見天空早就黑了,也出現了繁星,而且身後就是欄杆,欄杆另一側就是魚江。
“你有這能力,為什麼不早點解決?”柳離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問菜花,剛剛撕裂空間費了不少法力和體力。
“那不是他們本體,殺不死,跟他們打簡直浪費法力。”菜花倚在欄杆上,長歎道。
“我出手了,就不能一心二用了。”菜花說道,看向驚魂未定的原著。
原著聽後,沒說話,而是在琢磨著,螟蛉和尺蠖與菜花是什麼關係?
“這次你欠我個人情。”柳離說完,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
柳離看向原著,“你不要擔心,他沒那麼弱,”隨後對原著微微一笑,說完轉身離開。
“菜花,”原著突然開口。
“怎麼了?”菜花問道。
“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沒有。”
“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認識?”
“你是說螟蛉和尺蠖嗎?認識,他們和我曾住在同一個山上,修行才幾百年,因為現在春孚的勢力越來越大,他倆就投靠了春孚。”菜花緩緩解釋。
“那你為什麼不投靠?”原著問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吧,”菜花意味深長的說道。
原著握緊拳頭,聽螟蛉與菜花的對話,也能看出現在的局勢,如今山神與菜花和柳離是一派,螟蛉和尺蠖與春孚是一派,照著這個局勢看,菜花屬於弱勢的一方。
“怎麼了嗎?有什麼疑惑?”菜花看見原著憂心忡忡,便問。
“有,有很多。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知道我的過去,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抓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死了,不知道我為什麼死了又活過來,不知道如何變得強大,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怎麼走。”原著一股氣說了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