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奶奶顫巍巍的手牢牢攥住文蕾微涼的掌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又朝著站立一旁的顧晨急切地招了招。
顧晨先是一愣,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隨即挺直脊背,大步穿過還彌漫著緊張氣息的包廂。
他單膝在紀奶奶身前蹲下,動作輕緩地將布滿薄繭的手掌覆在紀奶奶乾枯的手背上,
"紀奶奶,您老彆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他低垂的眉眼間盛滿溫柔,卻在不經意掃過李霖時,眼底掠過一抹隱晦的戒備。
紀奶奶眼角的褶皺裡溢出笑意,枯瘦的手指緊緊攥著文蕾和顧晨的手,仿佛要將兩人的命運就此係住。
“好孩子,紀奶奶不生氣!顧晨,蕾蕾,你們也不小了,趕緊把婚事辦了吧!”
她顫巍巍地將文蕾微涼的小手覆在顧晨寬厚的掌心,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似在傳遞著無儘的期許。
“蕾蕾啊,”紀奶奶聲音發顫,眼眶瞬間泛紅,
“我們家沒福氣,那些過去的事兒,
彆再抓著不放了。”
她深深凝視著文蕾,滿是心疼,
“顧晨這孩子,一心一意對你,從蘭溪大隊到京都,風風雨雨都陪著你。
奶奶活了這麼大歲數,看人準著呢,他值得你托付終身。
聽奶奶的話,彆再固執了,啊?”
紀奶奶這話一出,文蕾當場就懵了。
她上牙緊咬住下唇,指甲都快掐進手心裡了,臉憋得通紅,愣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文蕾後頸直冒涼氣——四哥就杵在她背後呢!
雖說早斷了聯係,可當年那些事兒掰扯起來,怎麼著也算半個前男友。
紀奶奶倒好,當著滿屋子人的麵硬把她和顧晨的手往一塊兒塞,這會兒慶功宴倒成了她大型社死現場,
她隻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這麵子算是在所有人跟前丟儘了!
顧晨也僵在那兒,脖子梗得老直,眼睛死死盯著文蕾,心跳快得跟擂鼓似的。
他感覺嗓子眼兒發乾,連吞口水都費勁,滿腦子就剩一個念頭,
這次文蕾不能直接拒絕了吧?
此時,空氣都快凝固了,他大氣都不敢出,就盼著文蕾能說句話。
丁雁羽疾步走到文蕾麵前,一口白牙被她咬的吱吱作響。
“文蕾,你倒是說句話啊?
顧晨對你不夠好嗎?刀槍火海都能替你闖,你還想怎樣?”
丁雁羽的話聲還沒落下,趙大隊長,趙六丫和花嬸子他們都紛紛附和起來。
“文蕾,做人不能沒良心啊?
六姑一直說你是個好的,唯獨顧晨,你是真對不起人家啊?
顧晨這樣的好小夥子,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
你不能學那沒良心的,一直拖著顧晨啊!
你這丫頭,這事做的不地道啊,六姑早就想說你了。”
趙六丫的話讓文蕾覺得牙疼,身後站著四哥,更是早早的被他貼上了渣女的頭銜。
這下,趙六丫的話,愣是將她又推出了新高度。
貌似她不僅是渣女還成了養魚的了,
或許不僅僅是養魚,顧晨怕是在大家眼裡,早就成了上鉤的魚兒,她純粹是溜魚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