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培軍心臟狂跳，他看得清楚，老者拍碎桌子時，右手手背閃過一絲黑氣，快得像錯覺。
林宇看著他，眼神依舊平靜：“你修煉《陰陽玄功》本應陰陽平衡，可現在你體內陽氣衰敗，陰氣滋生，神魂裡的善念被一點點吞噬。再這樣下去，不出百年，你會徹底淪為隻知殺戮的魔物，連神智都保不住。”
老者僵在原地，黑袍下的身體劇烈起伏。
他想起近五年來的異常：閉關時突然失控的靈力，月圓夜難以抑製的殺意，還有弟子們私下議論他越來越暴躁的脾氣……這些被他當作修行瓶頸的正常現象，此刻被林宇一一戳破，像一把把尖刀紮進心裡。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老者聲音發顫，再沒了之前的傲慢，“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是醫生。”林宇淡淡道，“看病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
“醫生？”老者愣了愣，隨即冷笑，“你若真是醫生，可知這病如何治？
五行陰陽大世界的醫者，從煉丹宗師到巫蠱傳人，誰都查不出老夫的症結！你一個外來小子，也敢說能治？”
“能不能治，得先知道病因。”林宇反問，“你有沒有想過，為何隻有五行陰陽大世界的人會這樣？從凡人到修士，幾乎都有魔化跡象，這不是巧合。”
老者沉默了。他何嘗沒察覺異常？近千年來，此界生靈性情大變，修士間的廝殺越來越頻繁，凡人裡也時常出現無故傷人的瘋子。
他曾派手下調查，卻隻查到這些異常都和“陰煞”有關，可陰煞的源頭在哪，始終找不到。
“十年前，此界是不是發生過什麼大事？”林宇追問，“比如天現異象，或是某個秘境崩塌？”
老者眼神閃爍，像是在回憶。片刻後，他沉聲道：“十二年前，陰陽本源池突然乾涸。那池子是此界靈氣源頭，池水流淌之處，萬物生長。乾涸那天，天降黑雨，下了整整三個月，黑雨過後，生靈就開始變得不對勁。”
“陰陽本源池在哪？”
“在五行陰陽山脈深處，被曆代帝尊設下禁製守護。”老者遲疑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病從源頭來。”林宇站起身，“本源池乾涸，黑雨降臨，這才是魔化病的根。你修煉時引天地靈氣入體，本源被汙染，自然會生出狂躁嗜血之心。”
老者瞳孔驟縮：“你是說，本源池被汙染了？可曆代帝尊檢查過，池底隻是乾裂，沒發現異常。”
“肉眼看不到，不代表沒有。”林宇走到窗邊，看向城外連綿的山脈，“就像你身上的魔化，表麵看著隻是性情暴躁，內裡神魂早已被陰煞侵蝕。再拖下去，彆說維持修為，能不能保住神智都是問題。”
老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想起自己上個月閉關時，差點失手殺了親傳弟子，當時隻當是走火入魔，現在想來，分明是魔化加重的跡象。
“你若能治好這病，老夫願付出任何代價。”老者咬了咬牙，語氣終於軟了下來。帝尊境又如何？若淪為沒有神智的魔物，再高的修為也沒用。
“我要的不是你的代價。”林宇轉頭看他，“我要知道陰陽本源池的具體位置，還要你配合調查。這病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整個五行陰陽大世界的事。”
老者猶豫了。陰陽本源池是此界禁地，除了曆代帝尊，外人不得靠近。可想到自己的狀況，還有此界生靈的未來，他最終點頭：“好！隻要你能查清真相，本源池的位置，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保證，不能破壞池底的禁製。”
“我隻看病，不毀東西。”林宇點頭，“現在可以帶我們去看看嗎？”
“現在？”老者一愣，“本源池距此千裡，最快也要半日路程。而且……”他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今日是陰日，陰氣最盛，本源池周圍的陰煞會更重，此時過去太危險。”
“越危險，越容易看出問題。”林宇道，“就現在走。”
老者沒再反駁。他知道林宇的實力深不可測，有林宇在，或許真能避開陰煞。當下他轉身道：“跟我來。”
林宇和慕容雪跟上，陳培軍猶豫了一下，也快步跟了上去。他雖幫不上忙，但多個人多個照應，而且他也想知道，這困擾此界千年的謎題，到底能不能解開。
一行四人出了凡人醫院，老者祭出一艘黑色飛舟。飛舟速度極快，離地三尺，貼著街道向城外飛去。
路上，老者主動開口：“老夫姓陰，名九全，是五行陰陽大世界的護界帝尊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