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大人,青牙堡溫鎮撫使傳來捷報!”
“七月十日,後金正藍旗十一個牛錄,四千五百餘人犯境,身為青牙堡防守官,下官不能坐視不管,便與其進行激烈戰鬥。”
“所幸最後幸不辱命,大敗賊虜,斬首兩千餘級,兵器、盔甲、馬匹繳獲無數,將其驅趕青牙堡境外後,特來向大人以及朝廷報捷。”
傳令總旗念完後,又從懷裡掏出一根封著火漆的短銅管,雙手托著。
“巡撫大人,這是溫鎮撫使上報的詳細軍報。”
傳令總旗將銅管取出後,就低著頭,等著人過來將銅管拿走。
然而,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取。
傳令總旗不禁疑惑抬頭,便看到了他這一生都難忘的事情,甚至等日後溫越接手了遼東,他成為其麾下一員後,也忍不住和同袍們吹噓今日看到了景象。
隻見整個議事廳中,仿佛時間被凝固了一樣。
所有人都一動不動,每個人的嘴巴張大,眼睛瞪大,一整張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許久後,才有人第一個開口發聲。
“你說什麼,青牙堡大敗賊虜,還斬首兩千餘級?”
傳令總旗看過去,這人正是孫巡撫大人身邊的紅人,袁崇煥。
此時,袁崇煥一臉見鬼了的表情,嘴巴張得極大,死死看著傳令總旗,樣子十分嚇人。
傳令總旗被他這樣子看著,不免咽了咽口水,艱難地點了點頭:“是的,袁大人,溫鎮撫使的詳細軍報就在這裡。”
這時。
自從聽到捷報的消息,就愣在原地許久的孫承宗,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他語氣急促:“呈上來。”
“是。”
傳令總旗應了一聲,三兩步上前,將手上的銅管呈到了孫承宗的麵前。
孫承宗拿過,拆掉上麵的火漆,從銅管裡麵倒出了一張卷著的軍報。
他又急忙將這張軍報給展開,急急忙地往上麵看去。
“大人,這消息是否屬實?”
袁崇煥在旁邊見孫承宗拿著軍報,來回看了幾遍,著急不已,恨不得搶過來看。
“沒錯,是溫鎮撫使的官印。”
孫承宗心裡驚天濤浪,點頭道:“軍報應該屬實。”
此話一出,整個議事廳內,掀起萬層濤浪。
“什麼?真斬首兩千餘首級?”
“大敗賊虜?”
“那可是四千五百個賊虜啊,直接被斬首快一半了?”
“大人,這不會是溫鎮撫使傳來的虛報吧?”
……
眾人都紛紛驚疑不定,不敢相信。
“你們自己看吧。”
麵對眾人的質疑,孫承宗將手上的軍報遞給了眾人。
立時,袁崇煥第一個搶過,拿在手上就死死看去,其他有幾個關係和他的好的將領,也不顧形象,湊在他旁邊也看去。
而在眾人看著軍報的時候。
孫承宗心裡仍舊是驚歎不定,咋一聽溫越傳來的這個軍報十分的假,完全不可能。
他一個小小屯堡,不過幾萬的軍民。
就算有屯堡防禦,能抵禦住建虜的攻擊就不錯了,怎麼還能擊退建虜,斬首兩千餘首級?
但是看了軍報,孫承宗在心中推演一番,發現軍報不似作假,是真的有可能發生的。
隻是青牙堡的火銃真有這般犀利,他們竟然還能與後金軍野戰勝利?
孫承宗心中不信,但知道以溫越的身份,不會故作虛報。
他現在是閹黨釘在遼東的一顆釘子,許多人都看他不順眼。
並且能在遼東堅持兩年有餘,發展越發的壯大,他要是會犯這種糊塗事,也就不會讓他們這麼頭疼了。
而想到這裡。
孫承宗心中又是一陣感慨,可惜啊,如此將才,怎麼會是閹黨之人呢?
否則有此子,守護遼東,這北境邊關可無憂矣!
袁崇煥將手上的軍報翻了又翻,用羊皮加固的不易破碎的厚紙,都被他揉出了慢慢皺痕。
可是即便如此,袁崇煥也沒有能從中尋找出一點的漏洞。
除了火器之利,和野戰勝利這兩個,但這兩個又不是不可做的之事。
並且,袁崇煥也知道溫越是聰明之人,被朝廷邊關許多雙眼睛盯著,不會做虛報戰功之事。
這份軍報絕大概率是真的!
但這樣的話,他不甘心啊!
溫越若是再立大功,這閹黨勢力勢必聲勢會大漲,日後又該如何壓製?
袁崇煥心裡在咆哮,死死盯著這份軍報,想將它給撕碎,仿佛這樣溫越立下的大功就不複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