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文大人勿要推辭才好!”
文呈微微一笑“但說無妨。”
“妾身,意欲請文大人,移步至妾身小店,淺酌幾杯薄酒;不知文大人您,可否賞光呢?”
那許微煙臉色一副期待神色
文呈搖搖頭“你我並無交集,何故宴請於吾?若是有正事,便講出來罷!無須去你處,本官囊中羞澀,恐是消受不起。”
那許微煙淡淡一笑“文大人您說笑了。賤妾誠意滿滿,哪敢收取文大人您半文銅錢。賤妾是有事相求於文大人您,還望文大人賞臉。”
說完,屈膝行禮。禮畢,卻並不起身,就屈膝杵在那裡。
這可是把文呈為難住了累了一天,爬山下坎的不說;光忽悠那方殷沙門,就費了文呈二斤口水。
現在總算閒下來了,老婆還在等我回家吃飯呢!
…………
正僵持在那裡,甘寧屁顛顛的又跑回來了
還掛個鈴鐺,“叮鈴鈴“的,愈發似鹿犬了
這甘寧,原本頭戴翎羽、腰佩鈴鐺,二的不是一般的中二!
昨日被文呈禍禍的不敢戴鳥毛了,卻又將鈴鐺翻出來係上
——欠收拾的貨!文呈暗自下決心,還得收拾這貨。
…………
到了文呈跟前“文大人,八爺有請!八爺讓我帶文大人先行去燕棲樓,八爺隨後便倒。”
那屈膝杵在一旁的許微煙一聽,立馬就急了“奴家正在迎候文大人,哪有你這廝此般搶生意的?!你家燕棲樓勢大,奴家也是不懼的!媽媽沒教你規矩?”
鹿犬一聽,立馬炸刺“你是個甚麼玩意兒!竟敢如此對小爺說話!!”
蹦起來兩尺高,抬腿就踢,文呈都沒來得及拉住。
一腳將那許微煙踢倒在地“反了天了!小爺在那江上大殺四方的時候,那縣令、縣長,恭恭敬敬地奉上財帛與小爺,如若不然……”
文呈一腳狠狠地踹在鹿犬胸口!
當水寇,還很光榮?
那雞鳴狗盜的齷齪事兒
在咱們這樣三觀正的人麵前,能容忍你……
打醜的也就罷了,咱能容忍你打漂亮的小姐姐?
鹿犬猝不及防,蹬蹬蹬倒退了四五步!
不過這鹿犬身手倒是了得!
隻見他伸腿往後一頂,消弭了胸口那一腿之力。複又扭身,身軀盤旋而起,
一記腿鞭,挾著氣流之聲,閃電般地向文呈踢來!
“啪”地一聲
鹿犬重重地摔在青石板上,牙根緊咬,冷汗涔涔而下;疼的連呼痛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半句。
蘇劍收回腿,看著文呈,好似在請示後續
許微煙此刻方才醒悟過來自家認錯人了!將此少年,當做了燕棲樓的龜奴!
…………
工地上,原本熱火朝天乾活的眾人
見這邊打起來了,拿上鑿子、錘子,齊齊往這邊湧;
馬大手提泥瓦刀,想也不想的就要砍;牛二撲上去就壓住甘寧;
周家兩兄弟抄起扁擔,飛快地跑過來,舉起扁擔就要往甘寧身上砸……
鄭氏小兩口,老公拿把菜刀、妻子拿著擀麵杖,雙雙護在文呈身前……
文呈大喝一聲“住手!”
這才避免了甘寧被開了瓢
牛二扭頭看著文呈
文呈揮揮手“起來罷。將甘少俠扶起來。”
——還是得替鹿犬留住一絲絲臉麵。
叛逆期的娃,可以先摧殘一下,他那莫名其妙的驕傲,但過猶不及。
人格重塑,是要講究方式方法、講究機緣巧合的。
牛二方才起身,扶起被他壓在身下的鹿犬
甘寧恨恨地起身,咬牙切齒的拍打著身上的塵土,時不時疼的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
呆立一旁的許微煙,瞅瞅文呈、再瞅瞅甘寧。
最後一跺腳“文大人,今日便請八爺一同去奴家小店罷!這位小兄弟,奴家一起請了!算是償了奴家方才冒犯之罪,這總該夠了吧?”
切,小樣兒!
…………
能將蜀錦當船帆用的中二青年、金豆一把一把拿出來,打水漂玩兒的貨,會在乎你那頓酒?
這些東西,還是昨夜縣倉著火,眾人“著急滅火”
文呈陪同縣丞、縣尉、獄史一眾官吏,親臨現場,指導滅火工作的時候,
閒來無事瞎聊,方始得知此甘寧,曾跟著“盜拓再世許大”帶領的水寇們,橫行越溪河、長江。
張狂滴狠!
拿昂貴的蜀錦當船帆,人稱“帆錦賊”。
用錦帛編成船攬,靠岸就丟進水裡,看著那些船工,競相跳進河裡打撈……撈到了,可是能夠賣好大一筆錢的!
這許大、鹿犬在岸上哈哈大笑、以此為樂!
在萬縣、涪陵一帶,這貨事先捎口信,給沿江的縣城官吏們,讓他們預備好財物酒肉。
聽話的,便入城與那些縣寺官吏們,飲酒作樂;
不從者,就攻入縣城,殺官、劫掠官庫。
頭戴鳥毛、腰掛鈴鐺;聽見鈴鐺聲,必是甘寧來了。
——你說,這鹿犬二不二?
難怪中原人都說益州這慫地方,忒野蠻了!
對於敗壞巴蜀名聲的人,打死活該
…………
文呈見今日鬨騰出來這麼大動靜,不修補一下鹿犬的小心臟,恐得給他留下病根兒。
心臟病,要人命
於是,文呈對鹿犬說道“興霸,麻煩汝去知會八爺一聲,吾在這許姑娘處,恭候他大駕光臨、共謀一醉。”
說完,讓鄭氏小兩口去告訴陳婉,自己不回家吃飯了。
讓許微煙帶路,領著蘇劍,往“微煙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