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書吏!
兩千多羌人俘虜,也被繩子串起來,站在寨子院壩一角。
護衛首領,低頭耷腦的站在其中。
癩痢頭護衛淚流滿麵,哭道“完了完了,咱寨子裡的族人,一個沒跑掉,山神,救救我白馬赫爾部吧,這是要闔族儘滅呐!”
護衛頭領抬頭,在對麵人堆裡認出了自己的婆娘……倒不是那婆娘有多貌美,不過是兩個凸起太紮眼而已,尤其是在一群營養不良的枯枝敗葉裡麵…
忒突出了!
恰似腐殖堆裡的一株魔芋、浮萍上麵一朵荷苞。
頭領戀戀不舍地盯著自己的婆娘,歎口氣,“唉,如今說這些有何用?老老實實種地放牧、做點小買賣,日子苦是苦了一點,也不是熬不下去……唉,不該去打劫啊。這下倒好,本錢儘折,我那婆娘,恐怕得去當營妓了。”
“是啊,不該去劫道。你那混蛋姐夫,偏偏還要去搶官軍!真當他在自家寨子裡呢,想搶誰,就搶誰。”
另一名護衛一臉的恨意“仗著他是頭人,好家夥,做買賣賺的百貫錢,他倒是收走六十!滿寨子的婆娘,哪個都是他的玩物…麻蛋,寨子裡十歲以下的娃娃,恐怕有一大半,都得叫他一聲「爹」。”
癩痢頭護衛一聽,立馬止住哭泣,眨巴著淚眼汪汪的泡泡眼,滿臉八卦,“聽你這麼一說,我可不困了啊。咋,你婆娘也挨了?那麼醜,咋下得去屌哦!”
“滾!”
護衛重重地唾了一口血痰“被那頭叫驢瞧上了的婆姨女子,誰敢不從?”
盯著自己婆娘看的護衛首領,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來了,偏頭納悶道“嘶…我怎麼覺著,這些漢兵,不像是要屠殺我族的樣子呢?”
護衛悄悄掃視一圈,見漢安軍士們,站的筆直,也回過一點味兒來“嗯,聽你這麼說,我也有點這麼覺得。你看啊,前夜、昨夜,那些個漢軍,對我等不打不罵,頂大就是嗬斥幾句;一天還給兩張小小的麥餅…哎,你說,這是不是要將我等,販賣為奴啊?”
“有可能。”
單身狗癩痢頭,他一旦不癡迷於褲襠裡麵的事情的時候,智商立馬提高幾個等級“額滴個娘啊,一輩子做奴隸,那可是比死了還難受啊。”
“那你現在咋不去死?”護衛首領眼珠子一瞪,“你跑啊,然後幾箭射殺你,不就一了百了啦!”
“呃……我哪有那勇氣…好死不如賴活著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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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小隊長站上院壩裡的石台,高聲道“肅靜!肅靜!聽指揮使訓話!”
文呈站上去,環視一周,開口道“爾等羌人與羌人、羌人與西域流民之間、羌人與漢人之間,廝殺了上千年!如今,我想問一下爾等,為何而殺?”
當然沒有羌人敢站出來回答,一是沒膽量,二是沒那水平;
三是出於優良傳統絕不做出頭鳥。
文呈一指被綁成了米其林的哈爾罕,“你先說。”
哈爾罕隻好硬著頭皮道“自然是搶糧食、搶財貨、搶女人了!”
文呈搖搖頭,“我沒問你搶什麼,是問你為何要去搶?”
哈爾罕感覺自己的智商被傷害了,梗著脖子道“當然是沒有這些,才去搶啊!”
文呈盯著哈爾罕,問道“沒有就去搶,你搶了他的糧食,他就沒有糧食了,他就活該餓死;你搶不過他,也就活該被打死。是這個道理麼?”
“對頭!”
哈爾罕感覺找到了知己,“千百年來,不就是這個理兒麼!”
文呈笑道“那你搶自家族人的東西,是不是覺得毫無風險、最為穩妥?”
哈爾罕偏著頭,一臉的純真“自家族人的東西,我是拿!”
說著,對護衛首領婆姨、那“大車燈”呶呶嘴、又對一名乾巴巴的小羌人女孩拱拱頭“喏,這個,是我的;這個,還是我的。哼,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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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就是人口增長,與資源匱乏之間的矛盾了糧食產量低,人口又急劇增長;自己部落不夠吃了,就隻能去搶彆人的。
如果誰老老實實種地放牧,那總會引來彆人,去搶他積攢下來的糧食……這就沒人願意,去辛辛苦苦積攢財富了。
創造財富的人,得不到保護;劫掠彆人財富的歹徒,受不到懲罰。
這種局麵若是得不到徹底改變,那麼這種惡性循環,就永遠無法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