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書吏!
處理完陣亡將士的善後事宜,將骨灰托付給一百多名軍士、並帶著紙坊村的兩三百人口,一起送回漢安縣安葬、安置。
留下兩千漢安軍,駐紮在青石峽。
文呈等人,與秦宓依依惜彆,拔營趕赴紙坊縣。
前哨營已經被王霸帶走了,紙坊縣距離此處也不遠,漢安軍便派出三百騎兵,以為前哨、協助探子營,偵查沿途軍情以防不測。
後軍並入中軍,近六千人馬,縮成一團,一股腦兒地滾向紙坊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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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指揮使,屬下有點小小的擔憂,不知……”哈爾罕的便宜小舅子、前護衛首領,低聲向文呈道“不知,該不該講?”
護衛首領,在與哈爾罕決裂的過程中,態度最是堅決;後來他又強烈要求加入漢安軍。
文呈覺得在涼州地界作戰,的確也需要這種本地土著為耳目,便應允了他,改名喚作“穆漢文”,取意“敬慕漢家文化”。
青石峽農場裡麵,地位最高的五百多名歸附白馬羌人軍士,都姓“穆”;
其餘的白馬羌人都姓“韓”,諧音“漢”。
地位低一點的參狼羌,都姓“安”…
人為的把他們分做三六九等,原始版的種姓製度?
文呈有些時候忍不住想我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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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言者無罪。”文呈淡淡道“既然已是軍中同袍,你我皆平等,無需畏手畏腳的。”
穆漢文眼中欣喜之情一閃而逝,抱拳道“屬下這一路行來,總覺得有細作,在偷偷窺視我軍!”
文呈衝著他微微一笑,開口道“何以見得呢?若是如此,此細作倒是大膽。非但能避過我軍探子營的耳目、躲開騎兵營的巡查,竟然還敢抵近大軍,前來細細探查?”
穆漢文低聲道“屬下也無真憑實據。不過,西域馬匪,儘是亡命之徒。平日裡,根本不把地方官府的兵勇放在眼裡…百十年來,猖狂慣了!”
聽得穆漢文如此一說,文呈也變得重視起來,“哦?你隻管說出來,有的沒的,我自會設法求證,小心無大錯,謹慎些,總歸是好的。”
穆漢文一指遠處的茶寮、路邊賣胡餅的野店道“一般人等,瞧見了大軍路過,早嚇得鑽地窖、跑山裡去了,指揮使你看……”
文呈從大車上站起身,遙見遠處平壩裡,有茅草搭建的幾間房屋,炊煙嫋嫋、雞犬相聞,還有數道身影,在前後忙活。
“走,隨我去吃點飯食,嘗嘗異域風情。”
文呈跳下車,將敞開的袍裾係好,遮住裡麵的板甲……小命要緊,這是一副漢安軍中,唯一的歐式精鋼板甲,純手工製作、內置減震墊,全天候十二時辰貼身保護,防側漏設計,端的是保命利器、居家旅行必備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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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使要親身涉險,自然有護衛首領蘇劍,帶領一群護衛前去清場。
文呈溜溜達達來至茶寮,隻見幾名絡須胡人、兩名前挺後撅的胡人女子,恭候在門口。
文呈看著滿臉恭謹的胡人,駐足不前,停頓片刻。
少傾,才邁步入內既然暗衛第五刀沒有發出警訊,想來,安全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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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茶寮,隻見大堂木地板上,擺放著幾張案桌,各有幾條胡凳環繞四周;周邊的草簾撩起,四周的景致儘收眼底。
“漢爺,你是喝奶茶,還是喝茶湯?”一位年約四十出頭、滿臉虯髯大漢佝僂著腰,貌似誠惶誠恐的開口詢問文呈。
胡人還是性子直,表演功夫不行啊!
臉上裝的害怕,手腳紋絲不動,唉,《論演員的自我修養》呢?
奶茶讓人膩、茶湯讓人感覺五味雜陳,文呈道“來幾碗麵湯罷,加了牛羊肉的胡餅,烤上三二百個,饢坑肉儘管烤來!”
煮扯麵的湯,你總不能加什麼大麻、加莫名其妙的佐料吧?
小心無大錯。
那掌櫃應聲去了,兩名胡女上前伺候。
“可會說漢話?”文呈看著睫毛老長、褐色眼珠,五官棱角分明的一名胡女,開口問她。
“漢爺,說漢話會的。”胡女低聲應道。
聲若黃鸝,倒是極為悅耳,隻是語法應用上,與漢人差異明顯。
“你是從哪裡來的啊?”
“阿姆河,阿姆巴佩。”胡女回道。
阿姆河,文呈愈發好奇起來,那可是在阿富汗啊,距離此處,得自西向東穿過整個新疆、河西走廊,足足數千、近萬裡之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