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呈看著那群在河岸上忙碌著發放糧食、布匹的年青男女們，感慨萬千“若是娶你姊妹之中的任何一位，一不小心一群小舅子、小姨子就會殺上門來，這日子，嘖嘖，沒發過了！”
“男的叫折虎、折龍、折豹、折熊……女的叫折愉、折鳳、折燕、折雒……”
文呈心中偷笑感情全是畜生、扁毛啊？
沒一個屬於正常人類的範疇。
“家族興旺，開枝散葉，不就得多子多孫嘛。再說了，娶婆姨回家是用來疼的，誰讓你有事沒事就錘自家婆姨？你若是不欺負你婆姨，小舅子、小姨子還能替你乾活哩！”
見這支官軍言而有信，看著麵露喜色的鄉親們高高興興的領著上好的栗米，折愉顯然心情很是暢快，聞言輕笑道:“要是遇到日子過不下去鬨了饑荒，兄弟姊妹一人一把米的幫襯一下，這日子不就熬過去了嘛。”
“這倒也是。”
文呈也笑道“親戚眾多，是利是弊，在乎親情是否濃厚、在於彼此之間是否實心相待。”
折愉反駁道“親戚之間，哪能用利弊去權衡？親情就是親情，又不是做買賣。”
王雅對此顯然並不認同，開口道“維係世間人情的，不外乎利益。輯熙兄目之所及，乃是出自高屋建瓴、概覽全局觀察所得。小家小戶相交，蓋因各自能力渺小，需一眾螻蟻抱團取暖，共同抵禦風險罷了。”
王雅出身不同，對世間萬物的看法自然與折愉不一樣，“何以螞蟻、蜜蜂需抱團，猛虎鷹隼尚獨行？儘皆出自利益之需罷了。”
地盤小了不足以養活猛虎蒼鷹，螞蟻群體大了才能抵禦強敵，王雅此言還是有道理的。
隻不過折愉的價值觀與王雅不同，聞言怒道“親人之間，哪來的那麼多計較！若是家中隻剩一碗粥，定然是你推我讓，都想讓親人吃了，讓親人活下去，自己便是餓死又何妨！”
王雅冷笑道“若是世家遇困，那碗粥隻會給對家族崛起最有用、對延續家族血脈最當緊那位嫡子喝下去，哪用的著退讓？”
“若是如此，此舉與胡人遇到白毛災、黑災之時，將家中姆媽、老父丟到荒郊野外喂狼何異？”
折愉也急了眼“我漢家兒郎豈會行此禽獸不如之事？”
文呈眼見再掰扯下去不是個事兒，瞪一眼王雅身後圍上來的王氏家將們，開口道“不是一個圈裡的叫驢，便不要強拴在一條食槽上，都少說兩句罷！”
“噗嗤…”
折愉掩嘴輕笑“文大哥說話好生有趣，不像以前那些個官爺，嘴上說的一本正經，眼珠子卻總往鳳鳳胸前瞟。”
言罷，卻見文呈的眼光分明就是落在自己胸前，臉上一紅，轉身就跑“我去幫鄉親們分糧食咯，我最大！”
文呈聞言瞬時蒙圈什麼你最大？
古時家中男兒排輩分，與女子排輩分是分開算的，折愉在折家十來個女子之中，輩分的確是最大的。
——可也用不著拿出來單獨強調一番啊。
“哼，大有什麼好？”
王雅俏臉一歪，“堅挺才是王道！”
咦，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怎地兩個人說的話，自己都聽不明白呢？
文呈瞬間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看來，晚上得讓蘇劍去弄幾副豬腦花回來，好生補補腦子了，這段時間考慮的事情著實太多，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