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書吏!
清晨,金烏掛在西邊,一輪灰蒙蒙的太陽從東邊懶洋洋的爬了起來,瞅了一眼西邊遲遲不肯落山的月亮。
太陽或許是嫌那圓月不懂事,不想與月亮同一片藍天,因此太陽始終不肯散發出光芒,兩個圓盤就一東一西那麼杵著,誰也不肯讓步。
陝北少雨缺水,但野驢溝峽穀裡卻是一片霧氣騰騰,好似哪個傻婆娘蒸餅,火燒的太猛了一些,水汽氤氳,目光所及,看清楚之地不足兩丈。
“彆射,是我!”
濃霧中,一個人影影影綽綽的朝漢安軍軍營摸來,嘴裡低聲叫喊著。
“放下弓箭,就一個人,他翻不了天。”
營門當值的是成廉,隻見他伸手壓低身旁軍士手中的弓箭,想放營外那人近前,以便仔細觀察,詢問對方的來意。
“成小隊長,你敢違反漢安軍軍事操典?”
那名弓箭手並不懼怕上司,依舊張弓搭箭,全神戒備。
成廉心中不禁有一些惱怒“我是小隊長!營門執勤突發情況,由我決定如何處置!”
那弓箭手直視成廉的眼睛道“彆說小隊長,就是大隊長、指揮使來了,照樣不能違反執勤條例裡麵的規定!”
成廉心中怒氣更盛,自己堂堂原昭餘縣兵曹佐吏,如今在漢安軍裡麵卻隻能混成一個什麼鳥“小隊長”,連同自己,一共才十五人!
成廉大怒“此時、此事,我說了算!你再敢嘰嘰歪歪,信不信我一刀剁了你個雜碎?”
此時副小隊長聞聲走過來,冷哼道“成隊違反軍營警戒條例,辱罵同袍,對同袍拔刀相向,來人啊,給我捆了,送交軍法官聯席會議處置!”
軍營門口,關係到全軍安危,漢安軍永遠都是兩個以上的小隊同時執勤,就是為了防止某位小隊長腦子不清晰,做下糊塗事。
另外一支小隊的正副小隊長也趕了過來,問明情況之後,一聲令下,就將成廉捆了個結結實實!
“我要見文將軍、段將軍!”
成廉掙紮著高呼道“我倒要問問文將軍,他是不是誠心對待我等投誠過來的將領!他處事不公,他任人唯親、他…”
“說完了?”
副小隊長冷臉道“我警告你慎言,否則今日你的言語,將成為軍法官聯席會議上對你量刑的呈堂證供。”
那名小隊長也道“成廉你閉嘴吧,詆毀上級,平日裡是關禁閉、打軍棍的處分。但這是戰時,掉腦袋都是有可能的!”
小隊長一臉惋惜的看著成廉“莫像瘋犬一般胡亂攀咬了,就憑你剛才這些言語、想私放敵我不明之人入營這兩條,你想保留軍職是不可能了。路遠,你一路走好。”
成廉被押下去不提,要做出對他的處罰決定,需要軍法官們收集證據證詞,還要允許成廉自辯,這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做好的事情。
營門口濃霧中那人,右衽束發,做漢人打扮。
瞭望哨讓其脫光衣服,舉手靠近,仔細一看,卻是高鼻梁褐眼珠的胡人!
原來,此人是氐胡(氐胡就是現在的白馬羌人,但不敢明說,容易被和諧。)
此人是頭領海曲格的小兒子,一直在漢人地界上行商,將大漢境內的鹽巴、布匹、陶器、鐵器、藥材等貨物販賣到胡人聚集地,賺取高額利潤。
此人見多識廣,對漢安軍在涼州打的自己同族生活不能自理之事知之甚多。
尤其是日月山、青石峽、成縣等地的羌人,被漢安軍詔安以後,過上了好日子的事情,他最是感興趣。
這次是代表其父,前來談投誠條件的。
文呈並不在野狼穀,軍士們派出一個小隊,將他送到府州城裡,請文呈定奪。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