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這兩個人的對話開始變得相反了。
黃泉作為引渡人,說的話真的非常溫柔啊。
鐵爾南……最後是被家族拒絕了嗎?所以米哈伊爾才以為他死在外麵了?
政治傾軋。嗬。
【“金色的美夢要開始躁動了。”
黃泉仰望天穹。
有雨落下來。在漆黑的大日之前,在匹諾康尼永恒美滿的夢境之中。黃泉向星走來,踏過地麵逐漸洶湧的波濤與海浪。
這一片死寂之地開始閃耀起碎光,如同匹諾康尼永不止息的夢境裡,來來往往的人們終於開始仰望天穹。
“在接下來的長夜裡,你恐怕會遭遇許多挫折,見證眾多悲劇,最後,目中所見隻餘黑白二色。”
波提歐攀上高空,向空中射出了那顆子彈。那是名為「逆時一擊」的子彈,是永遠與時間箭頭錯向而行的螺旋彈頭,如同獵犬永遠追逐著悖逆時間的不死之物。
它曾是一位絕滅大君的餘燼,曾是抹除一個文明的按鈕,曾是一頭太古之獸最後的哀鳴……彙聚多少死亡的材料方能鑄成這樣一發彈藥?又是何等槍械能將它射向過去?它是解答一切的答案,它並非問題。
「逃吧,逃去任何一個時刻的間隙裡,它總會找到你,將你釘死在宿命裡。」
黃泉從存在的地平線揮出一刀,劈開了匹諾康尼,和太一之夢。
“但請相信,在那黑白的世界中會有一點紅色稍縱即逝,在你做出抉擇之時——它必將再度示現。”
全世界都在破碎。
星再次從空中落下。但這次,有黃泉拉住了她的手。
“而你,要仔細咀嚼其意義,然後回到清醒的世界去。”】
好……壯觀……
天空簡直像是流星雨一樣……
那些都是巡海遊俠嗎?全都是巡海遊俠?
居然真的來了……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這麼多!
臥槽黃泉這一刀!
令使一招爆星真不是吹的……
在夢境中蘇醒,仍然在匹諾康尼大劇院,而且這會兒列車組五個人都在!
居然所有人都在!
這樣一來還有誰能阻止!誰能阻止!
你……這就誇張了。
總覺得,現在開始理解,為什麼之前星期日那麼自信地一直要求對話了。如果整個匹諾康尼就是個大型夢境,那他其實一直很胸有成竹啊。
對哦,在那種情況下,一般來說人們是不可能掙脫的。
但大家還是掙脫了。
真好啊……真好啊……
【“……從「秩序」的夢中掙脫了麼?”
「齊響詩班」神主日在高空中垂眸,重新擺開戰鬥的架勢。
“若無「秩序」,弱者何以為善?”神主日再次執起指揮棒,“如果諸位有所主張——就儘管向我證明吧。”】
嘶,打起來好難啊。
這東西,基本算是令使了吧?
這個東西……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是把同諧的令使強行轉化為秩序的令使。
但現在的操控者是星期日,應該會比較好打?
以這種令使的性質……難說。
【天空中一根羽毛落下。
遠處傳來了歌聲,那是知更鳥按計劃開始向夢中傳唱不協和音。
那是匹諾康尼最初,也是最後的不協和音——被美夢囚禁的人們,正在為「自由」而覺醒。
作為兄長,他不可能分辨不出妹妹的聲音;但正因為分辨出來了,才更覺得難以置信。
星期日堅信自己是對的——然而,知更鳥隻會為此心痛。
「齊響詩班」神主日最後唯有輕輕一歎。
“最後一次和談,就到此為止吧。”
齊響詩班化作哲學的胎兒,並進一步伸展那異化的軀體,過長的手臂向天空伸展,試圖接觸那「秩序」的殘餘——
“一切造物的工已經完畢。無疑之日已至,哲學的胎兒——”
星期日宣言:“為我等重塑天地萬象!”】
兄妹兩個說不通了……
說不通隻能打了。
總覺得有點難過……
【“倘若你們的樂園能拯救更多的人,那就親手為我斷絕前路吧。”
「哲學的胎兒」星期日如是宣告,“已死的星神,我向你致敬。以此七日誓言,命爾聽從號令——”
這明顯不是正常情況。每個人都提起了精神,緊繃地盯著那明顯準備伸展開的“蛋”形生命。「哲學的胎兒」宣言近乎狂妄,“並非是你造化萬物,而是人再造了你!——以爾神軀,為我等樂園奠基!”
知更鳥悲痛地閉了閉眼睛。
“到此為止吧……我們約定的樂園並非隻有「秩序」一種選擇!”少女的聲音從未如此嚴厲過,“真正的幸福應當是所有在「虛無」麵前依舊挺立的事物,那才是一個人真正的活法!”】
這還真是隻有這個時候說出來,才特彆有說服力的說法。
因為有黃泉這個虛無的令使在嗎。
這一瞬間是真的有接受和觸碰秩序星神的感覺了。總覺得很……神聖。
但為了這一招,他積蓄太多力量了……不,應該說,他花了太久來積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