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寧娜幾乎沒怎麼回應熒的話,但她已經做了決定。
“我沒有代替人們接受命運的資格。在最後的一刻到來之前,一切都還不算晚——放心吧,我我會為大家將希望保留到最後的。”
她說著,抬眸,突然笑起來。
“我隻是偶爾也想試試演個苦情角色的感覺,果然還是太不適合高貴的我了!”】
“我的耳目曾經遍及整個大陸”。臥槽了。
隻有天理,不可與之為敵。
總感覺芙寧娜總是很累的樣子。
……說是演戲,但實際上完全不是吧。
好奇怪,芙寧娜就像強迫症一樣,一定要維持最初見麵的時候那種……就像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大明星一樣的表象。為啥啊?她自己都說幾百年前她努力了好多次,那維萊特也說她絕不是看到的那樣……她為什麼非要表現出這樣不可靠的樣子?!
連派蒙都能看出來啊?!
【即使能看出來她在裝傻,但芙寧娜嘴硬的程度簡直異常。
這樣下去又要回到原點了,必須問出更多情報……熒輕輕咬了咬嘴唇,儘可能坦誠地看著她。
“既然你不需要分擔……我是「見證者」,對我傾訴就好。”
——是的。她是外來者,是跨越星海之人。當她知曉了“日月之前的事”,都沒有一個天理跳出來對她喊打喊殺,她是最安全的傾訴對象。
熒看著芙寧娜的眼神慢慢亮起來。她不敢催,隻是看著芙寧娜猶豫再三,欲言又止。
最後,當芙寧娜叉著腰,笑著張開嘴巴,似乎要說些什麼的時候——
房屋在一段震動之後,四麵牆向外倒下,歐庇克萊歌劇院的舞台燈光灑落下來,林尼單手拿著帽子,對觀眾席行了個禮。
“觀眾們,我的暖場表演已經結束,”他舉手示意,“接下來可以開始對神明的審判了!”
在這個瞬間,芙寧娜理解了一切。】
……沒時間了?
她動搖了!……不,沒有。唉,那眼神完全不是原意說的眼神啊……
這是……魔術!是林尼!是歌劇院!臥槽原來陷阱指的是這個!
但還是差一點……懷柔的方式,剛才熒小姐已經失敗了,要逼出“實話”,還差一些工作……
……但是總覺得有種芙寧娜所托非人的,被騙了的感覺。
真沒辦法,誰讓她守著秘密不肯說。全楓丹都到生死關頭了,這是真的眼看著要死了呀。
【“我可是「正義之神」芙卡洛斯,即為正義的化身,”芙寧娜抬起下巴,“你們妄想審判「正義本身」是不是有點太過荒唐了?”
站在審判席上的那維萊特開口了,“我可以將你的這番話理解為拒絕審判的意思,沒錯吧?”
他示意了一下舞台的一側。在那裡,克洛琳德持劍默默上前。
“那麼,你將擁有一次通過決鬥來維護自己名譽的機會。”
克洛琳德擺開架勢,毫不動搖。現場完全安靜,眾人屏息,芙寧娜默默舉起拳頭……
啪地張開手掌,擺出了像是舉手投降的姿勢。】
那維萊特。這是真的萬事俱備啊。
而且把最後的退路堵死了。
……向自己的神明舉劍,克洛琳德這裡的精神壓力估計不是一般的大。
芙寧娜舉起手的時候,大家好像都很慌……
【觀眾席嘩然,而芙寧娜高聲宣告:“這一次我舉起雙手,是代表著我準備「直麵審判」,不需要什麼決鬥了。”
當她一開口,仿佛漫天的星光都隻落在她的身上。她承認自己的逃避,認定自己理應受到審判,舞台上的水神比任何時候更加耀眼——
“但現在,身為水神,也是時候拿出勇氣與決心了!”她宛如演唱一般抬起手,“我,芙寧娜,將會在這場審判中詮釋真正的「正義」!”
——我一定會守護住你們。
懷抱著如此決心,芙寧娜高聲道,“歡呼吧!喝彩吧!在這歌劇院中,人們連幻想都不敢幻想的奇妙展開!在楓丹的舞台上濃墨重彩,又令人心潮澎湃的一筆!”
“對神明芙卡洛斯的審判——即將開幕!”
芙寧娜的話語,一如既往在觀眾中掀起狂熱。
那維萊特無奈地,深深地歎了口氣。】
罪己詔啊。
但是這些觀眾……有點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意思了。
感覺這些人已經差不多瘋了。
把審判看做歌劇的普遍習慣吧。反正確實,給人的觀感不太好……
【奪走了舞台上主導權的芙寧娜環抱雙手,“那麼……我的對手是?”
那維萊特沉穩道:“有請指控人。”
芙寧娜君王一般環視四周,本就在她身邊的熒上前一步。
“我。”她說。
芙寧娜回過頭看著熒。那雙異色的藍眼睛裡,某種複雜的感情一閃即逝。
“也好,”她環著手,“既是指控人,又是見證者,還是我命中注定的對手。”
審判即將開始。】
芙寧娜長長的,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如果拖延到那個時間……就會變成這樣啊。”娜維婭有些心情複雜地說。
“……這麼說來。”
納西妲算了算時間,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我們這裡的楓丹——事情並沒有如熒幕上那樣發展,是嗎?”
“大差不差。”萊歐斯利聳了聳肩,“旅行者在梅洛彼得堡的刑期不是四十五天,是二十五天。”
“我們更重視預言的情況……在瓦謝歸案後,就及時發布了洪水預警,提醒生活在低窪之處的居民提前避難。”
回答的是克洛琳德,緊接著,那維萊特說,“這個審判也發生了,但那是更私人的環境……觀眾隻有我們,和一小部分刺玫會的成員。”
要說變化,大概隻有並沒有死去那麼多人,以及對芙寧娜的審判更加隱私了一些。僅此而已。
那維萊特不知道,這算是改動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