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琳琳身子突然前傾,靠近齊明月,將腦袋湊近到她耳旁,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開口說道:
“明月,你二哥看上去真有氣派呀,一看就是從大城市來的高級乾部,又威嚴又自信。”
她緊接著又繼續補充道:
“我剛剛聽你二哥說這次是到咱們東北這邊出公差,忙完工作特地抽時間過來看望你,你們兄妹之間的感情真好啊!”
“還有啊,我瞧著他手裡大包小包提溜了不老少東西,這麼大老遠地背過來,你家人真的很疼你呐,實名羨慕!”
邱琳琳說話的時候,眼裡飄過一絲惆悵,轉瞬即逝。
說到這兒,她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迅速回過頭去,偷偷瞄了一眼身後,接著才放心地轉過頭繼續說道:
“對了,那個……葛知青是不是和你二哥認識?他這會也在你院子裡呢!你二哥到知青院後,葛知青就一直陪在他旁邊說話,看起來和你二哥似乎挺熟的。”
邱琳琳知道齊明月一直不怎麼待見葛知青,似乎挺煩葛知青這個老鄉往她身邊湊,便小聲提了一個醒。
齊明月一聽這話,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心中不禁有些焦急,連忙告辭道:“謝謝琳琳姐,我知道了,我得趕緊回去,咱們回頭再聊。”
原主二哥哪裡知道葛建國是哪個牌麵上的人啊?他都不認識葛建國。
葛建國的爸爸雖然是機械廠的工人,也在機械廠家屬院分到了房子。
可機械廠人員眾多,家屬院又分成好幾個區域,葛家和齊家離著遠呢!
肯定是葛建國打著老鄉兼齊明月同學的旗號故意接近齊二哥,也不知道他在齊二哥麵前瞎說了什麼?
齊明月對葛建國的人品真不敢放心,著急趕回後院。
邱琳琳見狀,也不耽誤她,趕忙側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嗯,好嘞!你趕快去吧,我也要出去洗衣服了。”
知青院裡沒有打井,知青們隻能費力地端著木盆去小溪邊洗衣服。
齊明月推著自行車匆匆向後院走去,快要接近第三進院子時,腳步突然變得沉重起來,越走越慢。
她不是原主,兩人的性格迥異,行為舉止之間肯定也會帶出來。
自從來了這裡,齊明月除了模仿原主的筆跡及說話的口吻寫了幾封簡短的家信,其他方麵還真沒有刻意模仿過原主。
不知道齊二哥會不會認出來她不是自家小妹?
她是因為原主的召喚才落到這個身體裡,然後被迫接手當時的棘手爛攤子,並憑借自身的頑強意誌和聰明智慧,以及一點點的運氣,才成功擺脫噩夢般的困境。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覺得自己其實並不虧欠原主什麼東西。
身體是原主自己放棄的。
她在現代活得好好的,又不是自己要跑到苦逼的七十年代來侵占彆人的身體。
話雖如此,隻是麵對精心愛護原主的家人,臨到頭來,齊明月還是免不了有些心虛。
對於原主家人而言,她隻是一個外來的幽魂,並不是他們從小到大捧在手心裡的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