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青含糊不清地笑了聲,解了他的衣襟,就摸了上去,語調散漫又惡劣,“小娘,我爹癱了,我代他服侍您,還不夠孝順您嗎?”
男人的乳小小的,李聿青捏在指頭揉搓,又屈指一彈,說:“小娘究竟有什麼了不得的,將我爹的魂都勾走了,嗯?”
蘭玉渾身都緊繃了起來,二人身軀挨得近,他輕易就覺察出李聿青硬了,那玩意兒劍拔弩張地抵著他。蘭玉身後就是羅漢相,退無可退,李聿青掐得狠了,身子都顫了顫,敏感的乳尖在他手中立了起來。
青天白日,菩薩垂目,遠處不知何時傳來一聲悠遠的鐘聲,一聲又一聲。蘭玉不知哪裡來的狠勁,突然一口咬在李聿青肩上,李聿青悶哼了聲,手中頓了頓,直奔主題就撩起蘭玉的長衫,去剝他的褲子。
蘭玉口中已經嘗著了血氣,鬆了口,胡亂地踢開李聿青的手,他到底是個男人,瀕死的小獸也似,突然爆發出的反抗竟讓李聿青一下子製不住他。
李聿青惱了,一巴掌就甩了上去,蘭玉臉偏了偏,嘴角也見了血。李聿青看著,皺了下眉,伸手想摸他的臉頰,卻對上蘭玉黑漆漆的眼睛。
他冰冷地看著李聿青,黑琉璃一般,眼裡的冷意讓李聿青心顫了顫,血氣上湧,竟莫名覺得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美極了。
男人眼裡的欲望藏不住,儼然如盯中了獵物的野獸似的,蘭玉手指攥緊了,猛地就推開李聿青往外跑去,“來人——”
他胡亂呼喊,可將出口,還沒跑幾步,就被李聿青抓住了,直接摁在了香案上。
供果在掙紮間掃了一地。
正當晌午,陽光自殿外而入,蘭玉卻隻覺得冷得徹骨,難以置信李聿青竟大膽如斯。他的褲子被剝落了半邊,露出白生生的屁股,成了新的貢品一般,李聿青俯身吻他的耳朵,“小娘,你可真會勾人。”
他聲音裡都是興奮,蘭玉抖得厲害,再忍不住祈求,“二少爺……你放過我。”
李聿青在他耳邊說:“是小娘不放過我,將我迷得倫理綱常都不顧了。”
蘭玉閉了閉眼,突然,他察覺李聿青停下了動作,如獲生機,霍然抬頭看去,就見李鳴爭站在殿外。
蘭玉咽了咽,眼裡簌簌就掛了水珠,哽咽道:“……大少爺,救我,二少爺他——”
他突然就哭得好不可憐,李鳴爭背著光,身影修長,教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兄弟二人無聲地對峙了片刻,李聿青見蘭玉當真將李鳴爭視為救世主,嘲弄地勾了勾嘴角,抬頭道:“大哥,還想繼續看嗎?”
李聿青笑了笑,愛憐地捋了捋蘭玉耳邊的頭發,道:“他不會救你的。”
蘭玉怔怔地看著李鳴爭,李鳴爭波瀾不驚地看著蘭玉淒慘的模樣,二人隔著門,對望著,一個人在光下,一個人祭品似的被丟在香案上。
一顆眼淚自蘭玉下頜滑落,滴答,濺在案麵。
蘭玉漸漸變得絕望。
李鳴爭終於開了口,說:“李聿青,你想荒唐到人儘皆知嗎?”
李聿青一愣,笑道:“是弟弟疏忽了,這就帶小娘走。”
說罷,他伸手就要打橫抱起蘭玉,卻聽李鳴爭道:“父親尋他。”
李聿青頓了頓,看著李鳴爭,有幾分不虞,李鳴爭淡淡道:“信不信由你。”
他說罷,轉身就走,蘭玉見機用力推開李聿青,踉踉蹌蹌地追著李鳴爭走了出去。
冷不丁的,李鳴爭停下腳步,蘭玉險些撞上去,李鳴爭卻皺了皺眉,側身讓開了。
蘭玉抿了抿嘴,低聲道“多謝大少爺援手。”
李鳴爭道“不必了。”
蘭玉臉上挨了耳光,半邊臉都紅了,火辣辣的,隱隱作痛,嘴角還帶血,很有幾分楚楚的狼狽相。李鳴爭收回目光,抬腿就想走,蘭玉卻開口叫住他,“大少爺。”
叫出了口,蘭玉卻也不知說些什麼,心中驚惶又憤怒,惱於李聿青如此膽大妄為,偏又不知怎麼辦。蘭玉不是沒想過拿著這副樣子去李老爺子麵前哭一場,可李聿青是李家二少爺,李老爺子如今寵著他,可這份寵有幾分,蘭玉拿不準,即便是罰,怕也是無關痛癢,依李聿青的性子,反而遺患無窮。
落在有心人眼裡,說不定還會說成是他故意勾引李聿青,平白惹來諸多非議。
畢竟他出身風塵,這李家多的是人想他死。
李鳴爭看著蘭玉泛紅的眼睛,見他欲言又止,神色未變,道“回去吧。”
李鳴爭目光落在他臉頰的指印和脖頸的掐痕上,不鹹不淡道“日後離老二遠一些。”
蘭玉眼中的水珠就滑落了下來,不過一瞬,他就轉過了臉,胡亂地擦著臉上的淚水,開了口,語氣裡有幾分憤恨嘲弄,“令弟的性子,難道大少爺不知?”
李鳴爭不置可否,道“那你想如何?”
蘭玉不說話了,像是連自己也茫然,過了幾息,才小聲道“求大少爺幫我。”
李鳴爭道“我為什麼要幫你?”
蘭玉看著李鳴爭,道“李家是北平大族,一旦發生少爺逼奸姨娘的事,傳出去,隻怕會淪為整個北平城的笑柄。您是李家的大少爺,難道可以坐視不管嗎?”
李鳴爭瞧著蘭玉,說“你在威脅我?”
蘭玉紅著眼睛,道“不敢……蘭玉隻是想活下去。”
李鳴爭說“我救不了你。”
蘭玉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軟弱絕望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他看著院中的石井,抬腿走了過去。
井邊不知是哪個小沙彌搖上來的一桶水,涼滋滋的,他拿手舀了滿掌澆在臉上,挨了水,手也是涼的,那股子涼意無聲地潛入皮肉,鑽到了心裡。
山上的寺廟草木蓊鬱,多蟬,知了知了的鬨將起來,蘭玉舀了兩抔水澆在臉上,索性整張臉都埋入了水桶裡。
再抬起時,頭發濕漉漉地黏著臉頰,眼睫毛也濕透了,晶瑩的水珠滾下來,清水出芙蓉似的一張臉,透著股子冷冰冰的純粹。
蘭玉臉上有傷,不能回去,索性就坐在長廊下。
至於李鳴爭所說的,李老爺子叫他,蘭玉懶得去理會,就算真的叫了,尋不著,自然會再讓人來找他。這李家又不是沒了他就沒了。
要真沒了他就沒了,蘭玉心裡冷冷的,那他馬上就一頭紮進井裡。
不知怎的,在這個喧鬨又寂靜的午後,蘭玉破天荒地想起了他已經去世的母親。蘭玉的母親是在蘭玉十歲那年染上的花柳病,飽受病痛折磨兩載,含恨而去。蘭玉記得她死時的樣子,已經瘦弱不堪了,尚未而立,鬢邊已經生了白發,枯瘦的手指抓著他的手,喘著氣,說“玉兒……”
“以後就剩了你,可怎麼辦?”她眼淚滑出深凹的眼眶,儘都是放不下,蘭玉跪坐在床板上,撫著她乾枯淩亂的頭發,直到斷了氣,那雙眼睛都沒有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