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趙立軍瞪著王大爺。
王大爺猶豫了一下,沒有和趙立軍硬剛,畢竟是主任,給點麵子,事後再向校長彙報。
慢騰騰走出傳達室,打開鐵柵欄。
王靜有和同伴推著腳踩三輪車剛剛進入學校大門,夏二愣頂著風雪,踩著三輪車飛奔過來,軍大衣,雷鋒帽。
到了近前,一個急刹,跳下車,瞪著王靜有,隨手從三輪車上抽出一根鋼管,大聲吼道:“這是我的地盤,狗日的,你們來乾什麼。”
“我們……”王靜有看向趙立軍,以為有他支持,可以硬氣幾句。
然而,趙立軍見夏二愣過來,已經快速扭身離開,王靜有隻是看了個背影。
這狗日的更怕死。
“我們隻是路過。”
王靜有臉色一變,對著夏二愣咧嘴尷尬地笑了笑,同時,調轉三輪車頭,帶著同伴灰溜溜離開。
王靜有剛走,小廣東也頂著雪,踩著三輪車過來。
“你不是在家休息嗎?”夏二愣給王大爺遞煙,同時看向小廣東。
“平時賺錢你帶著我,這兩天不賺錢,我要是不幫忙,那還是人嗎,一大早就被老婆罵了一頓。”
小廣東拍了拍身上的血,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我雖然沒什麼本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是懂的。”
學校的廢品裝了兩三輪車,夏二愣和小廣東拉到廢品收購站賣了,又繼續去拉平時那些老客戶。
雪不是很大,但顯得格外寒冷,這一天,收破爛的基本休息,隻有夏二愣和小廣東不賺錢還不停忙碌。
順帶有幾家原本是其他人的生意,也被攬下來,用夏二愣的話,不賺錢也不在乎多一兩家,吃點苦而已,三輪車也不耗油,費點力氣,一覺睡醒就能恢複。
這一天,夏二愣睡得很晚,夜裡雪下得大了一些,第二天陽光燦爛,但地麵上已經一層雪。
霜前冷,雪後寒。
夏二愣戴上了棉手套,和小廣東繼續收破爛,依舊是不賺錢的生意。
而且,還虧了本,兩個人三輪車爆了胎,修車花了十幾塊。
晚上,分手回家時候,小廣東搓著手,哈著霧氣:“老大,明天……”
“繼續。”夏二愣咬了咬牙。
“聽你的。”
小廣東沒有多說,挺了挺胸,有種好兄弟共存亡的意思。
又過了一天,積雪融化,天氣回暖,上午,王靜有踩著三輪車,走街串巷,在一家小飯館門前停下,向站在門口的老板打著招呼:“老張,天冷了,生意怎麼樣。”
“還行。”
老張淡淡回了一句,扭身走向店裡麵。
王靜有下了三輪車,快步跟過去:“這兩天下雪,就沒出來,廢品不少吧,我一起拉走。”
老張比王靜有大兩歲,以前是鄰居,小飯店裡廢紙板酒瓶每天都是王靜有來收,老顧客。
“以後你不用來了。”老張揮了揮手。
“為什麼?”王靜有攔住老張,一臉意外。
“這兩天生意好,酒瓶堆了很多,沒地方放,昨天讓那個老夏拉走了。”
“不是說好都賣給我嗎,這麼讓給那個傻子。”
“你沒來。”
“這不是下雪嗎,耽誤了。”
“可那個老夏天天來,人家怎麼沒被下雪耽誤。”老張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彆說了,我已經答應老夏,不會出爾反爾。”
王靜有幾乎被趕出小飯館,站在街道上,氣得跺了跺腳:“狗日的,下雪天也不消停,不賺錢還乾活,搶老子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