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離去,白瀅這才放聲大哭,聲音淒苦悲涼,響徹了內室。
梓吟急急走進,看到室內的狼狽,娘娘頭發散亂,衣衫皆被撕碎,仍在地上,胸口前還有些許抓痕。她明白發生了什麼,衝上前,將白瀅抱住,“娘娘,沒事了。”
她也忍不住跟著哭泣,他們兩人以前吵吵鬨鬨,卻從未這般互相傷害。她從衣桁取下一件披風,為白瀅蓋上。
“梓吟,我快被撕裂了,好想就這麼死去……”
梓吟搖搖頭,“娘娘,不會的,你若真有難處可以和皇上說,他那麼喜歡你,一定能為你做主,你何必和他——”彼此折磨,但她沒有說出口。
白瀅無力地靠在梓吟懷中,她的痛苦與掙紮,沒人能懂。
彰華回到麒麟殿,又開始瘋狂喝酒,最後,仰躺在地,嘴裡呢喃著,“瀅瀅,你為何要如此,為何……”
小廝小婢們被調離,石萊與石瀨站在門邊,石瀨尖聲哭泣,蘭花指抵住石瀨胸口,“你說,皇上這是怎麼了?”
石瀨搖頭歎氣。
石萊著急得跳了起來,“我們跟了皇上這麼久,何時見他如此失魂落魄過?”
“皇上一向殺伐果斷,任何事都能水到渠成,可這蓮貴妃,竟然比朝中那些陰險狡詐之輩還要更難。”
“自從皇上在北齊回來,整個人就開始變得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為了討好蓮貴妃,費儘心思,連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來證明給她看。可蓮貴妃這般,難道她?”
石萊一鼓作氣,道了這麼多。
石瀨環顧四周,拍了拍他不斷舞動的手指,“這種話不能亂說,那白瀅再怎麼和皇上置氣,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皇上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她怎能如此?”
說完,朝他瞪了一眼。
石萊有些不知所以,“我隻是隨便猜猜,真是一屆武夫。”
他抱怨著,又朝殿內看去,無可奈何。
“小臣。”一陣溫和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喲,淑妃娘娘,”石萊迎上來,“您這是來看皇上?”
“然,”陸姱彬彬有禮地頷首,笑道“小臣實在辛苦,都深夜了,還在此處守候?”
石萊心情本就鬱悶,此刻見陸姱如浴春風,心中也感受到安慰,嘿嘿一笑,還是淑妃溫柔。“皇上還未就寢,小人也不敢懈怠。”
“本宮知道,皇上近來繁忙,所以,本宮熬了鹹香的燒肉粥,還有清甜的蓮子粥,供皇上選擇。能否勞煩小臣為本宮通報?”
“自是,”石萊隔著瓷蓋,都能聞到那香氣,嘻嘻笑著,“娘娘真是賢惠,小人這就……”隨即皺起眉頭,“皇上恐怕不便接見娘娘。”
陸姱僵著臉色,故作擔憂,“可是皇上身子不適,小臣,你快告訴本宮,醫者可有前來?”
石萊本不想相告,但見淑妃一副驚慌的表情,暗歎,明明皇上對她不屑一顧,她卻還無怨無悔,心裡頓生同情之意,“娘娘,皇上身子並未抱恙,而是……”
他往殿內看去,朝陸姱嘀咕幾句。
張苟已經向她稟報過,彰華命他配置墮胎藥之事,看來流言已讓彰華對白瀅不再信任,他們已有隔閡,陸姱故作吃驚之色,“皇上與蓮貴妃,鬨彆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