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的天花飄舞,連綿的符文從虛空中生出,構成一幅抽象的畫卷。
一層漆黑將這裡籠罩起來,一切建築都可不見了,隻能感受到無窮的寂寥。
虛空中有洋洋灑灑的細密光點閃爍,像是一片星辰的投影,為現世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一股無形的“場”驟然浮現,雖然沒有施加人任何的影響,但它無疑真的出現了,隻是除了李牧之外沒有任何人察覺。
“終於來了嗎?”
李牧的眸子直接看破異象,凝視著那虛空中的蒼老身影。
這身影看著枯瘦,但和此前死去的姚家太上長老卻不一樣,沒有任何的腐朽氣息。
若說那位太上長老是一株將朽的枯木,眼前這人便是一塊嶙峋的怪石。
那寬大的紅紫色道袍將他襯托得神秘而高貴,如同從九霄之上下凡而來的仙神,渾身都彌漫著一道出塵之氣。
這老人站在這裡,就好似天地間最不凡的存在,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息。
“完了!果真惹動了真人!”
驟然出現的異象和老人讓淵平侯和尹天罡都是一驚,隻感覺手腳冰涼,嘴裡發苦。
哪怕強如神遊巔峰,身份高貴如他們,麵對這等強者,也不過是塵埃草芥。
“這下麻煩大了,該如何收場啊!”
尹天罡心中焦急,很想上前,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淵平侯則是嘗試著神魂傳音,卻發現自己好像被隔在了一片遙遠的世界之外,同對方拉開了無窮距離。
李牧靜靜打量著眼前的老人,並不顯得意外。
以他如今的實力,縱然在這片廣場上彙聚了近百位神遊,自然也並不被放在眼中。
他若是想,一個劍之領域展開,便可覆蓋大半個皇城,一念間便可殺儘諸敵。
但李牧並沒有選擇這種最直接的方式,而是帶著被擄掠而來的李家眾人一家一家地走過去。
他自然不是閒的沒事乾——而今他的時間可是無比的寶貴。
這樣做的目的,自然主要還是為了最初回到永晝城時的那幾道“目光”。
他想看看,這些高高在上的真人們,對這座城池中發生的種種,究竟持著何種態度。
“小家夥……殺性何必這般重?這些人固然得罪了你,但你又何必大肆株連?隻殺首惡,不也是複仇嗎?”
“你已經擁有了這樣的實力,至少也該擁有相應的心胸吧?”
這老人看著李牧直直凝視著自己的熾烈眸光,忍不住歎息一聲,故意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李牧一副不置可否之色,隻是平靜的詢問道:
“這裡……有你的後輩家族吧?”
老人的麵色微僵,麵上的悲憫之色一下消散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若有若無的不悅。
李牧覺察到了一絲細微的變化,心中便有了數,嘴角揚起一絲不屑和嘲弄。
“不知老先生名諱?”
“俗名早已忘,你可以稱呼我為‘應辰真人’!”老人的眼皮抖了抖,回答道。
“切!不就是不想說嘛!”站在李牧身後的劉熒輕聲嘀咕了一句。
洞虛真人,修為何等了得,已經到了功參造化的地步,可謂是超凡脫俗,又怎會忘記自己的名字?
無非是眼前這人被李牧戳住了痛腳,還要點臉麵罷了。
眼前的真人眉頭微豎,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劉熒,卻不多說什麼,而是繼續看向李牧道:
“小家夥,我等知你心中有氣,這樣吧,這些人的確行事太過,有違規矩!”
“但是禍不及家人,若你隻誅殺首惡,那你帶人擅闖皇城,肆行殺戮之事,我等亦不追究,如何?”
李牧看著這侃侃而談的老者,麵色的那一絲不屑漸而化作了輕蔑。